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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經(jīng)云,我是你的什么人?”
“我有資格挑戰(zhàn)方婲在你心里的位置嗎?”
楊婉清微微側(cè)身,平靜又疏離地看著他。
他還來不及思考她的問題,她就將他推開,留給他一個單薄的背影。
“我沒有資格,我什么人都不是”
她喃喃著,走得很慢,但很堅決。
她在這個別墅住了7年,可笑的是他甚至不肯給她一個定位。
除了睡在一起,他沒有一分一秒的時間,讓她覺得他們是情侶。
她干著三份活,他不讓她簽合同,也不給她一分錢的工資。
她連員工都不是。
她就這樣不人不鬼地,熬干了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換來的,是平靜下來的裴經(jīng)云,輕飄飄的兩句話:“婉清,把病危通知書拿出來。拿出來,你就能留下?!?/p>
“拿不出,你踏過這個門,就再也沒機會回來?!?/p>
他眸間隱著妥協(xié)和退讓。他不再去想,她留下來究竟是不是圖謀他的錢。他只要這次,她沒有再騙他。
沒有用死亡來裝可憐,騙他的心。
他知道她能聽明白,拿出診斷書他就可以既往不咎,拼盡一切也會將她治好。
即便拿不出來,她現(xiàn)在回頭,他也可以當成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他等著她轉(zhuǎn)過身,帶著笑、帶著淚、哪怕帶著恨向他走來。
可她沒有。
她甚至沒有頓一下腳步,她就那樣緩慢地、艱難地推著行李箱,打開門,在一陣有些呼嘯的夜風中,一頭扎進了讓他覺得心悸的深夜。
“婉清,婉清!”
他大腦一片空白,喚著她的名字追了出去。
她終于回頭,和他對視一眼。
然后揮了揮手:“再見了,裴經(jīng)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