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而知新,是說我們要溫習之前所學,并能從中悟出新的道理,這樣的人便可以當老師了?!?/p>
裴遠說完,打了個激靈,這么簡單的嗎,以前為何會覺得晦澀難懂。
裴相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五年了,裴遠終于答對了一回,莫不是突然開竅了?他真的不貪心,不指望裴遠像唐永寧那樣出口成章,只希望裴遠不要一開口就讓人貽笑大方。
裴丞相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見好就收,免得一會兒被氣死。但轉(zhuǎn)念一想,挨打的事裴遠和他倒霉的爹,那就再試試。
“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這句呢?"
裴遠脫口而出:“這句是說,君子沒有什么好和別人爭的,如果有下,那就是比射箭,上臺前謙恭行禮,比完后,登堂相互敬酒,這樣就算爭可也是君子?!?/p>
裴丞相的戒尺掉到了案幾上,瞪大了眼睛:“這是誰教你的!”
裴遠莫名其妙:“自然是夫子教的,不對,夫子還沒有教到這里,只是通讀了一遍?!?/p>
“那你如何知道其中的意思?”裴丞相打死都不信,他是自己悟的。
裴遠疑惑:“難道我說對了嗎?”好奇怪,之前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今日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見他如此懵懂,裴遠料定他是臨時抱佛腳恰好抱對了題目,便沉聲道:這“你小子,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才是真的知道?”裴遠驚恐的捂住嘴巴,我的娘啊,出口成章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以前就算是胡謅,他也謅不出來啊。
裴丞相忙將裴遠拉到身前,激動的快快哭了:“遠兒,你終于開竅了,哈哈哈,我裴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光明,你進來!”
一直在門口緊張踱步的裴光明腳下一軟,差點沒跌倒。取得什么名字裴光明,光明全賠在裴遠這小子身上了,這一天天的,簡直暗無天日啊!
他抬起灌了鉛一樣沉重的腿,一步三回頭的朝書房走去,母親怎么還不來啊!
“裴光明,你生了個好兒子??!”
裴丞相此言一出,裴光明條件反射一般,撲通的跪了下去:“父親息怒,是兒子教子無方,兒子甘愿受罰?!?/p>
裴遠蒙住眼睛,從指甲縫里看他爹,好端端的跪什么,祖父還沒發(fā)怒呢,白瞎了這一跪,待會兒還得再來一次。
裴丞相奇怪的看著兒子:“好端端的你跪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軟骨頭,這是怕老婆后遺癥吧!”
裴光明不敢吱聲,心里可不消停,我怕老婆還不是隨你,誰說的怕老婆才會發(fā)達,我不止怕老婆,還怕老爹!
裴丞相難得的和藹:“怎么還跪著呢,今天是個好日子,裴遠今日答的非常好,你十歲的時候,可答不上那么難的題來?!?/p>
裴光明哆哆嗦嗦的站起來:“他答得好?”爹呀,你該不會說的是反話,他總覺得一直跪著比較穩(wěn)妥,不然膝蓋遭不住。
裴丞相親昵的攬過裴遠的肩膀:“跟祖父說說,為什么進步這么大,當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p>
“意思是三天不見”裴遠打斷了孫子的話,不用考了,今天已經(jīng)夠了,留著明日再用也不遲。
你還沒有回答祖父的話呢:“為何學業(yè)進步如此神速?”
姍姍來遲的裴老夫人和裴小夫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裴老夫人拍了拍小兒媳:“玲兒,我是不是眼睛又花了,你爹怎么會跟裴遠如此親密?”
裴小夫人再次揉了揉眼睛,確認無誤后道:“娘啊,咱們今兒是不是見鬼了,怪事一樁接著一樁?!?/p>
裴老夫人嫌棄的看了眼兒媳婦:“我看你像鬼,你爹這八成是提前控制住遠兒,省得他一會兒開溜。”
裴小夫人覺得婆母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便道:“那娘您是不是得快點去,不然您孫子又要遭殃了?!?/p>
“要你提醒我。”裴老夫人白了小兒媳一眼,急吼吼的上前去了,裴小夫人忙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