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隨從奇怪的問:“少爺,老太爺讓人提親的時候,您不是不同意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改變主意了?”
王春明壞笑道:“我就是不喜歡祖父替我拿主意,他讓我娶,我偏不娶??涩F(xiàn)在不一樣了,蘇家將媒婆趕了出來,還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我就吃給她看看?!?/p>
隨從心里發(fā)慌,他們這位爺,看上的姑娘沒有一個人能逃離他的魔爪,常人也就罷了,這個蘇靈溪可不止是鎮(zhèn)國公府的嫡孫女,她那個妹妹,可是安樂郡主啊,皇上寵得厲害呢。
侍從勸道:“少爺,鎮(zhèn)國公府現(xiàn)在可不同以往,再說蘇靈溪現(xiàn)在都沒嫁出去,長得肯定不怎么樣,要不換一個?”
蘇靈溪遇險
王春明陰測測的笑了:“換一個?何必那么麻煩,我又不打算娶她,不過是壞了她的名節(jié),讓她成了癩蛤蟆都嫌棄的爛貨就是了,我要讓京城的人都知道,只有我拒絕別人的份!”
話剛說完,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那不是鎮(zhèn)國公府的嫡孫女嗎?”
王春明聞言,立即將頭探出窗外,只見車上的少女明艷動人,美得不可方物。
王春明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馬車說:“那就是蘇靈溪,長得如此標志,不嘗嘗都對不起她這張臉?!?/p>
白芷拉下車簾,疑惑的說:“這風(fēng)來的真邪門,小姐都叫人看了去了?!?/p>
蘇靈溪正高興呢,不以為然的說:“不過一下下,不會有人看見的?!?/p>
酒樓的另一個雅間,沈輕語看著王春明的人跟上了蘇靈溪馬車,才戴上面紗,悄無聲息的走了。
媒婆說的那些話,都是沈輕語交代的,如今沒了資金,蘇曉曉又動不了,他們只好想辦法拉攏自己的勢力。王春明得罪了蘇家,輕則受皮肉之苦,重的話就小命不保了。不管是怎么樣,他們便站在了蘇家的對立面,到時候就看皇上如何決斷了,可無論如何,他們都是坐山觀虎斗。
蘇靈溪到了長公主府說了自己的想法后,長公主喜不自勝。她打趣說:“聽說到你家提親的人都排了幾里地,我以為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回來了,兩個嬤嬤方才還惋惜呢,說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你母親可同意了,我可不想她提著刀來找我?!?/p>
“母親支持我的選擇,請長公主給我安排工作吧!”蘇靈溪太喜歡那種把自己的才學(xué)用到實處的感覺了,那一日她和兩個嬤嬤羅列了女子能干的工作,并列好了職級,如果事情進展的順利,所有愿意工作的女子,都能謀到一份差事,不用像藤蔓一樣寄生在別人身上。
長公主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蘇靈溪,就像看見當初的自己,一心想要做一番大事業(yè),可惜,因為是女兒身,最后,她也只能助幼弟上位。
好在,弟弟雖然不出彩,比起先皇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女子永遠矮男人一截,是她心里的刺,她想要讓女子也大放異彩。
可惜,事情才剛開始,她就有了身孕,她的身體條件不允許她太過操勞,此事全靠太后的幾個嬤嬤操持,不止進度慢,許多策略也太過保守,達不到她的要求。蘇靈溪的出現(xiàn)讓她眼前一亮,她跟年輕的自己一樣,敢想敢做。
長公主讓蘇靈溪坐下,慢條斯理的說:“靈溪,此事急不得,世人對女子的評判太嚴苛,我們步子邁得太大,只會遭到反噬,我的意思是,一步一步來?!?/p>
蘇靈溪有些失望,但還是耐心的問:“如何一步一步來?”
長公主道:“女子最擅長的便是女紅,我想開一家繡坊,讓你替我打理?!?/p>
蘇靈溪頓時有些著急:“公主,您說要讓女子能不依附男子而活,弄了半天,只是要開家繡坊嗎?”
長公主闡述了自己的設(shè)想:“對,先開一家繡坊學(xué)堂,招一批繡娘,開始的兩個月提供食宿,每人每月給一百文錢,等學(xué)完了,本宮負責(zé)給她們活干,她們月例按你們擬定的方案來,安質(zhì)量定月例,干得好,可以提評級,做的久也可以提評級。”
蘇靈溪早沒了剛才的興奮勁兒:“長公主,就靠一家繡坊,如何管得了大朔那么多女子,我想要的,是女子不止可以繡花,還可以做任何她們能勝任的事情。”
長公主笑了:“靈溪,若是我讓你現(xiàn)在去招一批學(xué)生來學(xué)四書五經(jīng),你能做到嗎?”
蘇靈溪犯了難:“找一兩個還行,多了就不行,有錢人家誰家愿意把女兒送出來拋頭露面上學(xué)。沒錢的,女子不是被賣給人做丫頭,就是在家當苦力。”
長公主循循善誘:“那要是她把女兒送來我的繡坊,是不是不僅女兒的吃住有了著落,每個月還能往家里拿錢,他們還會賣女兒嗎?”
蘇靈溪恍然大悟:“公主是想用繡坊開個頭,鼓勵女子學(xué)本領(lǐng)!”
“沒錯,我們有了繡坊,就還會有醫(yī)館,有畫坊,有瓷器坊,賬房,甚至還可以有女兵營,到最后,女子也能同男子一樣,一同參加科考,在朝為官??墒乾F(xiàn)在,我們只能慢慢來,讓這些職業(yè)一點點滲透出去。”
蘇靈溪順著長公主的話想象著這一幕,她突然很明白滲透的意思,就是讓女子一點點走出來,等那些持反對意見的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們的力量已經(jīng)成燎原之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