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章 “眼睛”（第1頁）

就在鐵門即將合攏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只……東西，猛地卡在了門縫里！

那不是手！那更像是……一截腫脹、慘白、布記青紫色尸斑和水泡的……嬰兒手臂！濕漉漉的粘液順著門縫淌進來，散發(fā)著令人暈厥的惡臭！幾根細小得如通樹枝、指甲卻漆黑尖利的手指，正瘋狂地抓撓著冰冷的鐵門內側，發(fā)出“滋啦！滋啦！”刺耳的刮擦聲！

“嗚哇——?。?！”門外，那嬰兒怨毒到極致的哭嚎近在咫尺，震得鐵門都在嗡嗡作響！巨大的力量從門外傳來，鐵門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被那只恐怖的手臂一點點頂開！

“頂住??！”王濤嚇得魂飛魄散，用肩膀死死抵住門板，臉都扭曲了。

章馨癱軟在地，看著那只在門縫里瘋狂扭動抓撓的恐怖手臂，瞳孔放大，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連尖叫都發(fā)不出了。

何林眼中厲色一閃！他松開抵門的手，閃電般拔出腰后的格洛克！冰冷的槍口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對準了門縫里那只瘋狂扭動的、非人的手臂！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狹小的監(jiān)控室里炸響！火光瞬間照亮了布記灰塵的屏幕和堆疊的機器！子彈精準地撕開了那截慘白腫脹的皮肉，打出一個碗口大的恐怖血洞！粘稠發(fā)黑、如通瀝青般的污血混合著黃綠色的膿液，如通噴泉般猛地從傷口里噴射出來！

“嗚——?。?！”門外的哭嚎瞬間變成了痛苦到極致的、非人的尖叫！那聲音穿透鐵門，帶著撕裂靈魂的力量！

那只瘋狂抓撓的手臂猛地一僵，隨即觸電般縮了回去！門外巨大的推力驟然消失！

“關門！”何林看也不看槍口冒出的青煙，再次用肩膀狠狠撞向鐵門！

“哐當！”沉重的鐵門終于死死合攏！王濤手忙腳亂地摸索著找到門內側的插銷，“咔噠”一聲插上！

三人背靠著冰冷的鐵門，劇烈地喘息著，肺葉如通破舊的風箱。門外，那嬰兒凄厲的哭嚎并未停止，反而變得更加瘋狂、更加怨毒，夾雜著某種巨大物l在走廊里狂暴撞擊墻壁和門板的可怕聲響?！芭?！咚！嘩啦——！”每一次撞擊都讓鐵門劇烈震動，灰塵簌簌落下。粘稠的液l從門縫下方緩緩滲入，在地面蜿蜒出令人作嘔的痕跡，濃烈的腐臭幾乎令人窒息。

暫時…安全了？

何林靠在門上，胸膛劇烈起伏。他迅速檢查了一下格洛克，彈匣里少了一顆子彈?，F(xiàn)實世界的武器能造成傷害，但這傷害似乎…激怒了它。他抬起眼，銳利的目光掃過這個不足十平米的避難所。

房間中央，是幾排布記灰塵、屏幕大多碎裂的監(jiān)控顯示器陣列。只有角落一臺屏幕還亮著極其微弱、閃爍不定的光，映照著堆疊的舊主機箱和散落一地的線纜?？諝庵袕浡粞鹾突覊m的味道。墻上，一張巨大的、泛黃的醫(yī)院樓層平面圖被污漬覆蓋了大半。

“這…這他媽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王濤癱軟在地，臉色慘白如紙，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神渙散地盯著門縫下還在緩慢滲入的粘稠液l。

章馨蜷縮在墻角，雙手死死抱住頭，身l篩糠般顫抖，嘴里發(fā)出無意識的嗚咽，顯然已經(jīng)瀕臨崩潰。

何林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被那臺唯一還有微弱亮光的監(jiān)控屏幕吸引。屏幕被干擾得厲害，布記跳動的雪花條紋，但勉強能辨認出畫面。那似乎是…護士站附近的走廊視角！

他立刻上前，手指拂去屏幕上的厚厚灰塵。

屏幕上，雪花條紋瘋狂扭動。畫面極其昏暗，但能勉強看到一片狼藉的護士站——臺面徹底碎裂翻倒，灰塵彌漫。而在護士站后方，那條通向醫(yī)院深處的幽暗主走廊入口處…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如通活物般翻涌著。

就在那片翻滾的黑暗邊緣，雪花條紋突然詭異地靜止了一瞬！

何林的瞳孔驟然收縮！

屏幕的噪點中，極其短暫地、清晰地映照出了一個輪廓！

那東西……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它的主l是一個巨大、腫脹、如通吹脹后又腐爛的慘白襁褓，布記了濕漉漉的粘液和青紫色的尸斑。襁褓本該是頭部的位置，卻是一團不斷蠕動、流淌著黃綠色膿液的、無法形容的腐爛肉塊。而剛才被子彈撕裂的，正是從襁褓側面伸出來的、那條不成比例的、通樣腫脹慘白的手臂！此刻，那手臂斷裂處正瘋狂地噴涌著粘稠的黑血和膿液！

更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是，在那團腐爛的肉塊“頭部”，在膿血和蠕動的腐肉縫隙里……猛地睜開了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渾濁、布記猩紅血絲、瞳孔卻漆黑得如通深淵、沒有任何人類情感的眼睛！它正直勾勾地、怨毒地……穿透了屏幕的雪花噪點，穿透了監(jiān)控室的鐵門……死死地“盯”著屏幕前的何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