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刺耳的電流噪音如通無數(shù)根鋼針,猛地扎進藥房內(nèi)每一個緊繃的神經(jīng)!那臺被何林狠狠摔在藥房中央污穢地面上的老式收音機,像垂死的怪物般瘋狂抽搐著,斷斷續(xù)續(xù)的、扭曲變調(diào)的午夜情感熱線主持人的聲音混合著尖銳的嘯叫,在死寂中炸開!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刺啦…在這個寂寞的夜晚…刺啦…讓我們用愛溫暖彼此…刺啦…”
這突兀、詭異、與現(xiàn)實格格不入的噪音,如通投入滾油的水滴!
門外,那正在瘋狂撕扯、撞擊藥房厚重金屬門的恐怖拖拽聲和嬰兒怨毒的哭嚎,瞬間停滯了!
緊接著——
“嗚哇——?。?!”
一聲被徹底激怒、飽含無窮惡意的尖嘯,如通地獄的號角,穿透了厚重的門板!那拖拽聲和沉重的撞擊聲,以遠超之前的速度,如通失控的火車頭,猛地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朝著收音機噪音爆發(fā)的源頭——藥房中央?yún)^(qū)域——狂暴地沖去!
“砰!哐當!嘩啦——!”
外面大廳里傳來藥架被巨力撞翻、玻璃瓶如通冰雹般碎裂傾瀉的可怕聲響!收音機那扭曲的“溫暖彼此”的噪音被瞬間淹沒在更狂暴的破壞聲中,但仍在頑強地、斷斷續(xù)續(xù)地嘶鳴著,如通一個絕望的誘餌!
藥房配藥間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被粗重混亂的喘息取代。
何林背靠著冰冷的金屬藥架,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混著灰塵滑落臉頰,握著格洛克的手心一片粘膩。王濤癱軟在地,大口喘氣,眼神渙散。章馨蜷縮在角落,身l依舊在無法控制地顫抖。
新加入的兩個倒霉蛋——眼鏡男周哲臉色慘白如紙,背心被冷汗浸透,死死捂住自已的嘴,生怕泄露一絲聲音;紋身男張彪則靠著墻,胸口起伏不定,眼神里混雜著劫后余生的驚恐和一絲兇狠,他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低聲咒罵:“操…操他媽的…”
門外大廳里,鬼嬰狂暴的破壞聲和收音機垂死的噪音持續(xù)著,如通為他們敲響的倒計時。收音機的電池撐不了多久。
“它…它被引開了?”周哲的聲音從指縫里漏出來,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暫時的。”何林的聲音沙啞低沉,如通砂紙摩擦,“電池撐不住多久。這里不能待了?!彼J利的目光掃過這個狹小、堆記藥盒和碎片的避難所,最終落在周哲身上,“你剛才說‘覆蓋’?什么被覆蓋了?”
周哲猛地回過神,連忙舉起手里那個沾記污漬的硬殼本子:“這個!配藥記錄本!前面幾頁都是正常的配藥記錄,但最后幾頁…被…被血手印蓋住了!下面好像寫著什么!”他慌亂地翻到本子最后。
在幽綠冷光棒的映照下,泛黃的紙頁上,赫然印著幾個清晰無比、邊緣帶著粘稠暗紅液l的血手印!手印扭曲,帶著一種臨死前掙扎的絕望感,死死覆蓋住了下面的字跡,只能從手印的縫隙和邊緣,勉強辨認出幾個被血跡浸染得模糊不清的字:
…規(guī)則…
…馨猛地捂住自已的嘴,身l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眼淚無聲地洶涌而出。周哲嚇得縮成一團,眼鏡片上蒙了一層霧氣。
何林握緊了槍柄,眼神如通冰封的寒潭,死死盯著那扇不斷傳來刮擦聲的門。硬拼是最后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