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尸沼的外圍,空氣依舊潮濕腥臭,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陰冷與死寂之意,卻淡薄了許多。
洪玄的腳步不快,每一步都踩得極有分寸。
他身上的衣袍破了幾個大洞,邊緣還有被腐蝕的痕跡,臉色蒼白,氣息虛浮,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未干的血跡。
他將一個筑基中期修士,在經(jīng)歷了一場九死一生的血戰(zhàn)后,法力耗盡、身受重傷的狀態(tài),演繹得淋漓盡致。
連擎蒼都忍不住在識海里吐槽:“你若是不去修仙,去凡間戲班子當個角兒,怕是也能名動天下。”
洪玄懶得理它。
偽裝,是為了更好地獵殺。
越是接近沼澤邊緣,那枚身份鐵牌的灼熱感就越是明顯。
終于,在一片相對開闊的黑土坡上,他看到了那艘熟悉的黑色飛舟。
飛舟靜靜地懸浮在半空,甲板上,一道身影負手而立,正遙遙地望著沼澤深處。
那人一身錦袍,面帶微笑,正是黑風城鬼市的坊主,孟常。
在他身后,還站著兩名氣息沉凝的修士,皆是筑基中期修為,眼神銳利如鷹,顯然是他的心腹護衛(wèi)。
看到洪玄從彌漫的霧氣中走出,孟常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無比熱切與驚喜。
“王道友!你還活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身形一閃,便從飛舟上落下,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寫滿了關切,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我等了你們十日,音訊全無,還以為……唉,快和我說說,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石重他們?nèi)四兀俊?/p>
他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著洪玄,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探究與審視。
洪玄的臉上適時地露出劫后余生的驚悸與悲痛,他喘著粗氣,聲音沙啞地開口:“坊主……我們,我們中計了!”
“什么?”孟常眉頭一挑,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那腐皮鱷王,根本不是關鍵!”
洪玄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他指著沼澤深處,眼中帶著恐懼,“那株九竅腐心蓮,才是真正的妖物!它……它把整個沼澤都變成了陷阱!”
接下來的半刻鐘里,洪玄將一場精心編造的故事,繪聲繪色地講了出來。
在他的故事里,呂輕言成了那個第一個發(fā)現(xiàn)不對勁,并英勇犧牲的警示者;紅姑則是在掩護大家撤退時,不幸被妖蓮的根須拖入泥潭;而石重,這位忠心耿耿的隊長,為了給唯一的幸存者“王二”創(chuàng)造逃生機會,選擇了自爆法器,與那頭被妖蓮操控的腐皮鱷王同歸于盡。
至于他自己,則是在石重隊長的偉大犧牲下,拼盡了最后一絲法力,身負重傷,才僥幸逃出了生天。
整個故事漏洞不多,但也絕對談不上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