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大屏幕上變換著各類室內(nèi)室外場景,在閃光燈和相機快門仿佛無窮無盡地“咔嚓”下,付然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一輪一輪的人上來給他飛速穿上新的外套、補妝,拍完再迅速扒下來。
沒有工作時,背景屏幕晝夜交替變換,他在臺前穿著運動服機械又拼命地鍛煉節(jié)食。
如此透支的強度下終于有一天晚上昏倒在了路邊。
人來人往的街道卻一時沒人敢上前,唯獨一個路過的醫(yī)生毫不猶豫地跑了過來。
扮演醫(yī)生的那個配音演員叫謝敬,卻在扶起他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他領(lǐng)口的麥,這一瞬守在幕后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
因為這里付然和謝敬有段對話,他們的身影正投在大屏幕上,如果慌里慌張地重新帶麥就太出戲了。
宮祈安握著手機的指尖一頓,他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幕后一角,幾個工作人員已經(jīng)慌了。
這個時候到底應該靜觀其變,還是把屏幕上的鏡頭詭異切走,麥不巧正好夾在付然他們兩人的身體中間,隨著動作麥被衣料摩擦開始發(fā)出了一聲巨大的雜音。
可就在這雜音剛剛露出苗頭的時候,付然借著外套的掩飾,指尖在背后一勾直接關(guān)掉了麥。
這難道是不準備說臺詞了嗎?
付然掙了一下想起身卻沒能成功,他虛弱地靠在謝敬身上,頭很自然地搭到了離謝敬麥近的那側(cè)肩膀上,下一刻,他們的對話清晰無誤地從音響里傳了出來
這是一個致命的舞臺事故,卻幾乎沒有觀眾注意到發(fā)生了事故。
事故是現(xiàn)場演出的魅力,而冷靜果斷且敏銳的臨場反應是舞臺上演員求之不得的魅力。
而付然連演員都不需要是。
宮祈安手指的勁松了下去,手機在指尖緩緩轉(zhuǎn)了一圈。
一直以來他所在的世界是很浮躁的,金錢權(quán)利情色幾乎充斥了眼界,這些對于他來說就像是攤開平鋪在整個桌面上的一堆工具,日常,能一眼就找到需要用的,但是太亂,亂得時不時心煩。
可他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都身處這個華麗的圈子,除此之外就是那些從未適合過的親密情侶關(guān)系,有的像是連刷了四個小時合胃口的短視頻后卻留不下任何意義的空虛,有的就猶如拿著type-c充電器試圖對接還有倒計時三十秒關(guān)機的蘋果手機。
他都倦了。
可今天是自己第二次下飛機匆匆趕來,此刻他看著舞臺正中思緒有些游離。
付然這個人分明是極度穩(wěn)定的,卻同時矛盾地有棱有角,需要的時候野心昭然,但又完全不急不躁。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眼是助理喬喬發(fā)的消息:
【喬喬:祈安哥交給負責人安排好了】
臺上的付然在結(jié)識了醫(yī)生朋友之后不久,突然接到了一個秀場的活,這個秀在國內(nèi)非常有地位,很多人就是通過這個秀為踏板走出國門的,但缺點就是選人一直苛刻,一定要符合每季秀展的形象和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