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處長,這些話你……是從哪里聽來的呢?”孫昌盛見趙得三解了自己的底,先是一愣,接著故作鎮(zhèn)定的沖他問道?!昂呛??!壁w得三兄有成竹的笑了笑,說道:“孫局長,您忘記了,我們建委和你們國土局說到底工作中的交集比較多吧?國土局的動向,我肯定多少也了解了一點,您不會不承認有這個事吧?”
孫昌盛看得出來,趙得三對他在這塊地皮上私底下的動向已經(jīng)是了如指掌了,眼下肯定是不好否認這件事了,便沉著冷靜的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趙處長,不瞞你說,那個林大發(fā)是因為這件事來找了我?guī)状?,和我接觸了一下,不過具體那塊地皮會由哪家開發(fā)商來開發(fā),這個暫時誰也說不上來的?!?/p>
說完這些話,孫昌盛將目光看向趙得三,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不緊不慢的問道:“趙處長,你今天叫我來,該不會是想說這件事吧?這件事也不管劉處長你什么事???我好像也幫不上什么忙吧?”
趙得三‘哈哈’一笑。沖孫昌盛豎起了大拇指,贊不絕口的說道:“孫局長真不虧是領(lǐng)導(dǎo),果真厲害,連小趙子我心里那點花花腸子一眼就看穿了,真是佩服不行啊。”
聽到趙得三這番話,孫局長微微皺了皺眉頭,笑的有點不自然,揣測著問道:“那這么說趙處長還真是要我在這件事上幫你什么忙嘍?”孫昌盛的語氣雖然很輕松,但是心里卻立即沉重了下來,心想如果這個家伙真是要自己在這件事上改變想法的話,恐怕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情。
趙得三點了點頭‘呵呵’的笑著說道:“孫局長您說的沒錯,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實不相瞞,今天我請孫局長您來,就是想讓你在這件事上幫我一個忙?!?/p>
孫局長婉轉(zhuǎn)的拒絕道:“趙處長,這件事上我孫某人恐怕幫不了你什么忙吧?”
趙得三干笑了兩聲,說道:“孫局長,我還沒說呢,你怎么就知道你幫不了呢?”
孫局長溫和的笑了笑,委婉的拒絕者著趙得三說道:“趙處長你不用說,在這件事上我也幫不上你什么忙的?!?/p>
!看來老子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是不行了!見這只老狐貍說起話來還真有一套,趙得三便下了狠勁兒,‘哼’笑了一聲,用逼視的目光盯著孫昌盛,不冷不熱的說道:“孫局長,我還沒說我要你幫我什么忙,你怎么就拒絕呢?我費了多大勁兒才把孫局長您著重大人物請過來喝咖啡的?。俊?/p>
孫昌盛當然知道自己是出于哪種壓力才趕過來的,自然聽得出趙得三的弦外之音,見他的表情變得有點不太友好了,便立即緩和了語氣,沖趙得三笑瞇瞇的說道:“那趙處長你說吧,我孫某人該怎么做才能幫到你呢?”
趙得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心一橫,干脆來了一個直截了當,沖他開門便見山的說道:“孫局長,我希望在這塊地皮上,你不要一味的去偏袒林大發(fā),小趙子我對孫局長您就只有這么一個簡單的請求。”
“簡單的請求?”聽了趙得三今天請他來的真實意圖,孫昌盛臉上的笑容變得有點僵硬。
趙得三一臉輕松的看著他,說道:“難道這個一個小小的請求對孫局長您來說還成什么問題嗎?”
孫昌盛徹底明白了趙得三今天逼迫他來這里的真正目的,趙得三這個‘小小的請求’對孫昌盛來說確是一個天大的事情,一直是一個讓他很頭疼的事情,自從省里和市里出臺文件要對浐灞開發(fā)區(qū)那塊地段極佳的地皮搞開發(fā),這個消息一出,整個河西省的開發(fā)商都提著錢袋子來找他,不光去單位找他的人不計其數(shù),就連去他家里登門拜訪的人也不少,其中一個人就是林大發(fā),面對這么多有錢有勢的人求他辦事,孫昌盛也是頭疼不已,這些人多多少少在政府有點關(guān)系,得罪了誰也不好,而其中關(guān)系背景嘴硬的一個人就是林大發(fā),礙于市里領(lǐng)導(dǎo)親自出面幫林大發(fā)說情,孫昌盛才收取了林大發(fā)的好處,答應(yīng)幫他辦這件事,而現(xiàn)在這件事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卻突然半路殺出了一個趙得三,要求他在這件事上不要偏向趙得三,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很頭疼的事嗎?
“趙處長,你這個要求我……我真不能答應(yīng)你啊?!睂O昌盛深思熟慮一番,考慮到得罪林大發(fā)的后果很嚴重,便一臉為難的拒絕了趙得三的要求。
趙得三就料到這只老狐貍肯定不會這么輕易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要是那么輕而易舉的就點了頭,一個堂堂市國土局局長,在一個小小的處級干部面前豈不是太掉面子了?!皩O局長,您真的不能答應(yīng)嗎?”意料之中的趙得三不緊不慢的沖著神色微微有點驚慌的孫昌盛問道。
孫昌盛看到趙得三那個沉著的樣子,知道這家伙今天是有備而來,不能和他硬碰硬,老狐貍的臉上陪著尷尬的笑,解釋著說道:“趙處長,不是我孫某人不答應(yīng)你這件事,關(guān)鍵是你說的太晚了,這塊地皮市里從上到下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讓林大發(fā)來開發(fā)了,我這里真的是沒有辦法答應(yīng)你這件事了?!?/p>
,你這只老狐貍看來是不掉棺材不落淚了!見這老東西冥頑不化的固執(zhí)態(tài)度,趙得三狠了狠心,干笑了兩聲,不客氣的說道:“孫局長,今天你來和我見面是給小趙子我面子,我小趙子也不想給讓孫局長您難堪,我希望能和孫局長您把這件事談妥,要不然我心里不舒坦,孫局長您也會受影響的!”
聽到趙得三的話帶著威脅的意思,孫昌盛一時間有點生氣了,沒能按耐得住,忍不住眉頭一挑,板起了臉,也是很不客氣的沖著趙得三說道:“趙處長,你這什么意思?難道你是非和我過意不去是嗎?”
看到孫昌盛被激怒了,趙得三也絲毫沒有緩和態(tài)度的意思,他‘哼哼’冷笑兩聲,不甘示弱的對孫昌盛說道:“孫局長,我小趙子并非想刻意和你過意不去,但是今天您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小趙子的這個條件,那也就別怪小趙子我不客氣了!”
孫昌盛聽到趙得三這些刺耳的話,一時間五官緊繃,那雙賊眼狠狠瞪著趙得三,那個兇神惡煞的樣子似乎要將趙得三吃掉了一樣,直接撕破了臉沖趙得三厲聲問道:“今天這件事我孫某人就是不答應(yīng)!看你一個小小的處長能把我怎么樣!”
孫昌盛終于和電話里的他一樣牛逼哄哄了,這倒也好,趙得三可以好意思拿出把柄來了,他‘哼哼’的笑了兩聲,開始趁熱打鐵,不緊不慢的沖著一臉怒氣的孫昌盛說道:“孫局長,您還記得不?今年四月份的時候,您就在離這里不遠的一家酒店里和一個小姑娘在酒店被對面派出所抓了個現(xiàn)形的事?”
趙得三的話說的是字字有聲,句句剜心,讓孫昌盛的開始有點驚慌不安,這只老狐貍看著趙得三那個神氣的樣子,并沒有立即就向他俯首稱臣,而是玩起了心計,依舊仰著下巴,趾高氣揚的看著趙得三,冷冰冰的說道:“那又怎么樣?”
趙得三一臉沉著的笑著,不慌不忙的說道:“孫局長您難道就不怕您這件光榮的事跡會被公布于眾嗎?一旦這件事被公布于眾,肯定會引起不小的負面影響,到時候?qū)O局長您的位子肯定就會不保了吧?”
趙得三這刺耳的話如同毒針一樣狠狠刺在了這只老狐貍老謀深算的心臟上,但是他畢竟是個老江湖。怎可能就因為趙得三這兩句威脅的話這么輕而易舉的就繳槍投降呢,盡管他眼神中閃爍著異常不安的神色,嘴角因為擔心而微微抽了幾下,但還是坐懷不亂的冷笑了兩聲,用那雙充滿殺機的目光盯著趙得三,義正言辭的說道:“趙處長,你以為就憑你那兩句空口無憑的大話說出去,別人就會相信你的話?你未免想的太簡單了一點吧?而且也知道,咱們所處環(huán)境就像是一座廟,廟內(nèi)菩薩很多,我自己雖然不是小鬼,但也不是最大的菩薩,林大發(fā)進廟燒香,肯定不止是給我一個人上香,就算我答應(yīng)了劉處長你的要求,但是有其他人在偏袒著林大發(fā),到頭來那塊地還是由他來搞,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是無濟于事,是徒勞嗎?”
趙得三覺得孫昌盛的比喻非常形象,他‘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孫局長,你的比喻很形象,沒錯,林大發(fā)不只是靠你這個關(guān)系,但是你這個關(guān)系最具有決定權(quán),而且你也不用管其他人怎么樣,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不知道孫局長你會不會合作呢?”
孫昌盛自然是不愿意去得罪林大發(fā)這個財神爺,更不愿意去得罪那些替林大發(fā)說話的政府領(lǐng)導(dǎo),同時趙得三這邊的壓力讓他一時間也很難應(yīng)付,只見他抽著煙,若有所思的看著趙得三,不知又在想什么主意。
趙得三知道孫昌盛正在心里做著思想斗爭,在這個時候,只有給這只老狐貍的心理再施加壓力,才有可能讓他俯首稱臣,于是趙得三趁熱打鐵的說道:“孫局長,您看見沒?這件咖啡屋的對面就是派出所,要不我給您把老熟人徐所長叫來見個面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