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嫣按輩分來說,其實應該叫我一聲小姑姑。
我爸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最年長的大姐就是林若嫣的奶奶。
所以明明我們同歲,我卻像是被長輩這個身份束縛著,必須無條件的滿足她的要求。
林若嫣雖說是傅時謙的小青梅,但兩個人只做了不到十年的鄰居。
后面傅時謙搬家后,她就成了我的跟屁蟲,初中、高中、大學,整整十年多的時間,每天跟著我混吃蹭喝。
我還要幫她提書包,教她寫作業(yè),把自己的新衣服讓給她穿。
只因為她奶奶總是頤指氣使的命令我,做姑姑要有做姑姑的樣子,不能隨便抱怨。
爸爸被煩的沒辦法,就把所有的氣也都撒在了我身上。
只要我不能好好照顧林若嫣,就會換來一通指責抱怨,還經常不讓我吃飯,體罰我光腳去家門口站著。
我爸還帶著我去林若嫣的家,讓我親眼看見過好幾次她被她的賭鬼爸爸打的皮開肉綻的樣子,說讓我有點同情心,多可憐她的身世,無底線的包容滿足她。
所以她考試抄襲,被老師發(fā)現(xiàn)后,說是被我教唆的,讓我罰抄到深夜。
她爸因為她不回家打她,她就說是我硬不讓她回家,讓她爸來找我的麻煩,把我的自行車砸的稀巴爛。
大學時候,她偷偷在宿舍里養(yǎng)貓被抓,就說貓是我寄養(yǎng)在她那的,她推脫不掉,讓我被全校通報批評,取消了兩年評優(yōu)評獎的資格。
每一次我稍有不滿,她都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口口聲聲的叫著小姑姑,抱著我的腿裝可憐,讓我最終心軟包容了她的所有栽贓。
我漸漸像是陷入了一種怪圈。
在所有人的眼中,無論林若嫣犯了什么錯,那都是我教唆指使的,她唯唯諾諾、天真無害,我則是那個心機深重的惡毒長輩。
可明明,我的歲數(shù)比她還小三個多月。
后來她在這種情形下,跟傅時謙重逢,還能裝成歲月靜好的樣子,跟曾經的竹馬談情說愛,被傅媽媽查出來家庭背景,就獅子大開口。
而這一次,她躲到我家來期間,她爸因為找不到她,在我回家的路上蹲守,拿著一根木棍打了我好幾悶棍之后跑掉了。
我躺了三天才好不容易緩過來,現(xiàn)在一動還會扯到傷口。
林若嫣的奶奶聞訊直接趕來。
卻不想她非但沒有譴責兒子、教育孫女,反而指責我沒有保護好林若嫣,差點暴露了她的行蹤。
爸爸最怕麻煩,氣不打一出來的跟著外人一起,對著我就是一通臭罵。
什么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還帶上了我已經去世的媽媽,說是她的基因不好,才生出來我這么個不成器的東西,連自己的侄女都照顧不好。
新仇舊恨,兩輩子的委屈,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我直接把手里的支票死的粉碎,然后抄起身旁的一根網球拍,朝著還在掩面哭泣裝可憐的林若嫣兜頭就打了上去。
一下就打破了她的頭。
鮮血滑落的瞬間,我第一次感到了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