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里。
“走水了!”
“走水了!”
聲音傳到了林薇的耳中。
“春桃,扶著我到門口看看!”
春桃立刻牽著她,邁著不大不小的碎步來到了門口。
恰逢蘇辰逸路過此地,他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人手。
“蘇大人,你們這是要去哪里?”
“宮里起了場不大不小的火,燒的是九皇子從前住的偏殿?!?/p>
“這不是太巧合了嗎?春桃給我準備披風(fēng)。哀家要去看看?!?/p>
蘇辰逸立刻備好了馬車,將林薇抱了上去。
快馬加鞭,很快找到了偏殿那里。
火光里,林薇站在廊下,看著蘇辰逸從廢墟中捧出個燒得焦黑的木盒,里面是半枚燒熔了邊角的“月”字玉佩。
竟與太皇太后那枚,是能拼合的一對。
“這是……”春桃驚得捂住嘴。
林薇指尖捻過玉佩上的裂痕,眸色沉沉:“九皇子生母留給他的,該是一對。太皇太后那枚,怕是早就被調(diào)了包?!?/p>
話音剛落,身后傳來輕緩的腳步聲。
這是這中宮里為數(shù)不多的楚氏家族。
曾經(jīng)在邊疆立過汗馬功勞的,所以當(dāng)楚峰出事之后,并沒有牽連他這一族。
楚玉瑾是曾經(jīng)為太皇太后效力的,后來調(diào)到了陛下這邊。
他今夜披著件月白披風(fēng),手里拎著盞琉璃燈,燈光映得他眉眼溫潤:“太后深夜在此,仔細著涼?!彼麑⑴L(fēng)解下,自然地搭在林薇肩上,“方才見這邊火光,猜著是你來了?!?/p>
林薇沒回頭,只道:“你倒是消息靈通?!?/p>
“比起消息,我更在意太后的?!背耔曇舻土诵?,“那銀面人在牢里咬舌自盡前,說了句‘月氏的債,要向穿龍袍的討’。你打算怎么辦?”
林薇轉(zhuǎn)眸看他,這人離開了戰(zhàn)場回來之后,素來閑散,今日卻字字切中要害。
她指尖敲了敲玉佩:“月氏滅門案,先帝卷宗里寫的是‘巫蠱叛亂’,可歸塵閣初代閣主是月氏幸存者,九皇子被他們盯上,未必是為了皇權(quán)?!?/p>
正說著,此人的弟弟楚玉明抱著個食盒跌跌撞撞跑來,燈籠晃得他臉頰發(fā)紅:“太后娘娘,我、我聽侍衛(wèi)說你在這兒,燉了銀耳羹……”他瞥見楚玉瑾,臉更紅了,“五、五哥也在。”
楚玉瑾挑眉,接過食盒打開:“七弟倒是比我貼心。”
林薇看著碗里溫潤的銀耳羹,忽然想起太皇太后那日握她手時的冰涼。
夜里的時候,林薇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去拜見,太皇太后卻像換了個人,只字不提月氏,只拉著她看新繡的百子圖,眼神躲閃得厲害。
“太皇太后在怕什么?”林薇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