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內(nèi)乾坤里,沒有空氣,無法呼吸,連她都感到為難,更不用說沒有修為的穆平安和寧進財。
尤其,寧進財是唯一的證人,是唯一經(jīng)歷了流冥獸之禍還沒死的外商。
“不可!”紀良手持記錄靈石,道,“寧進財必須活著,他若窒息,必死無疑,還有少谷主……”
“主人有我護著?!痹迫傅溃暗@胖子確實有可能會死?!?/p>
蘇小舟蹲下來,給寧進財身上腐骨的地方涂抹傷藥至于穆平安身上的,單塵已經(jīng)料理了。她擔心會有疏漏,掀開穆平安的衣襟,胸口深可見骨的傷處觸目驚心,讓她眼皮猛跳了下:“這……”
“別碰?!眴螇m按住了她的手,扯攏穆平安的前襟,擋住了那可怖的傷口,以及部分完好的白皙至極的皮膚。
傷口他都已經(jīng)涂上了最好的愈傷藥,眼下沒有性命之虞。
那傷口委實可怖,蘇小舟回過頭來怒視童遮。
聶連枝道:“如果不能坐實這些人縱容流冥獸殘害外商一事,今日之后,他們可能倒打一耙,說是我們將小鎮(zhèn)禍害至此,我等百口莫辯,只能任由他們坐擁浮空島逍遙法外。”
蘇小舟道:“大不了跟他們拼了!他們?nèi)魝覀円蝗?,傷我們之人,便可送去天刑司受審,連同縱容他們的鎮(zhèn)長一起?!?/p>
云雀回看紀良等人道:“迂腐,你們不都是證人,你們難道沒點底牌嗎,還環(huán)音谷內(nèi)門弟子呢,就這點實力,區(qū)區(qū)一鎮(zhèn)之人想到的局,居然一個都破不了?”
他們幾人談話用的是傳音,在場沒有人說話。
廢墟之上,一片死寂。
整個鎮(zhèn)上所有修士,臨空而立,遮天蔽日般,擋住了他們撤退的路,儼然就像五人硬抗千軍萬馬,景象幾乎叫人絕望。
前方是元嬰境巔峰的童遮,聚靈境的白衣青年,聚靈境十重的老婦,還有元丹境的悍婦壯漢八人。
真要硬拼,他們完全沒有勝算。
“救他出來。”童遮道,“那個昏過去的所謂少谷主,可萬萬不能讓他有事。”
流冥獸腹內(nèi)所有浮空石都被他們所獲,此事不能如此事了!
他說話說得滴水不漏,但在場所有修士知道他真正的意思——云雀乃是穆平安的靈獸,所謂“救”其實是“抓”,只有抓住穆平安,才有可能讓云雀心甘情愿吐出整座浮空石大山。
單塵皺緊眉頭,藏在袖中的手里多了一道魂印晶石,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境地,那便掃平此地。
童遮昂起下巴,蔑視道:“今日,要么你們讓那只靈雀把浮空石吐出來,要么讓那只靈雀吞了我們所有人,讓天刑司去對付這只殘害生靈的靈雀!”
那白衣公子呵呵道:“為了搶走我們辛辛苦苦積攢的浮空石,讓那靈雀殘害外商,企圖嫁禍于我,諸位好算計?!?/p>
“呸!”蘇小舟道。
紀良臉色陰沉,對方這般說話,記錄靈石也無用了。
言外之意,這些人竟是以他們所有人的命相要挾。
盡管這位鎮(zhèn)長罪無可赦,與他合謀的鎮(zhèn)民也稱不上無辜,但法不責眾。所以在這些人攻擊他們之前,他們無法對這些人下手。
可若是這些人不要他們性命,只想從他們手中抓住穆平安,那他們也不能袖手旁觀。
單塵道:“既然你們無需外人為你們死去的鎮(zhèn)民翻案,為何要上報環(huán)音谷,向人求助呢?”
“能對付腹內(nèi)乾坤之能的靈獸,只有腹內(nèi)乾坤更大的靈獸,”童遮道,“我的流冥獸只能吞下半個浮玉山,卻無法吞下一整個浮石鎮(zhèn)。”
“多虧了這只靈雀所為,否則若要浮石鎮(zhèn)變成浮空島,還需要將整個城鎮(zhèn)抬起,而今都是這只貪得無厭的靈獸代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