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于云雀,他有了境璧碎片護(hù)體,只怕比一般的渡劫境都要安全。
單塵道:“此地有路下去?”
黃釧道:“原本需等到日月交匯之時,借著月光通向地底,但這些日來,我等嘗試過各種辦法,終于知道了最穩(wěn)妥的方式到天淵之下,所以現(xiàn)在就可以下去!”
穆平安道:“怎么下?”
“用線?!秉S釧抬起手掌,指間系著一根細(xì)到近乎透明的絲線,在靈力催動下散著淡黃光暈,道,“繞指絲線不被空間切割,便意味著有一條道能進(jìn)能出?!?/p>
恰是日暮,黃釧將繞指絲線纏繞在四人手指上,他一馬當(dāng)先,耆敬仁一揮衣袖罩住穆平安和單塵兩人,緊隨其后,掠入深淵下的灰霧之中。
絲線避開了空間切割的利刃,下行的路線十分曲折,幸得有耆老前輩在,一路上有驚無險。
穆平安雙腳著地,回過神來,便聽到潺潺流水聲。身后冰冷的黑石下滴著的水珠,旁邊有細(xì)小的冷泉簌簌而墜,溪中怪模怪樣的黑魚游動,四下只能聽到水聲和游魚的聲響。
前方有處山洞,篝火照亮入口,那里站著一個人,儀態(tài)高雅,氣質(zhì)莊嚴(yán)。
“師父!”黃釧喊道。
那人回過頭來,火光映襯下,自認(rèn)見多了美人的穆平安有點被驚艷到,心想這便是殷圣了。
殷無望冷冷地看向耆敬仁,只站在原地,卻沒有上前。
突然,上空一聲巨響打破沉寂,山石簌簌而墜。
穆平安唰地來到單塵身后,揪住他的衣袍,道:“單塵!護(hù)我!”
單塵靠向穆平安胸膛,背脊一僵,下意識鄭重地點頭:“嗯!”
是時,單塵揮出一道光罩,罩在兩人頭頂,擋住了散落的灰塵。
耆敬仁拂袖而過,滾落的巨石被掃到另一邊,撞到地面,碎裂開來。
殷無望目光涼涼地看向畏首畏尾的穆平安一眼,那是看累贅的眼神,太清晰入目,以至于穆平安一眼過去,后腦發(fā)木,想忽視都難。
穆平安收回仰慕的目光,同時,他也收回了緊握單塵衣袍的手,孤零零地站在一邊,云雀就在他衣袖之中,并沒有輕舉妄動。
“此處較為廣袤,一般只有人硬闖到附近,才有可能震落山巖……”很可能是有人跟著他們下來,但沒找準(zhǔn)落地點。黃釧的聲音緩和了下氣氛,他以為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卻沒想到師父完全不裝的,搞得他都有些同情穆平安少谷主,雖說后者跟來,以至于需要庇護(hù)的人又多了一個,他們確實有理由不快,但同時也多了位太上長老……偏偏是耆敬仁太上長老……
黃釧嘆了一聲,領(lǐng)著三人來到篝火邊:“見過師父,人帶到了?!?/p>
殷無望道:“但你帶的人,未免太多了?!?/p>
耆敬仁是時打岔道:“怎么,時至今日,依舊不待見老夫?”
殷無望冷哼了聲,冰涼的目光看向單塵時,便多了幾分暖意:“少谷主,久仰?!?/p>
心思細(xì)膩的單塵早早察覺到了這份差異,對方說的是帶多了人,不一定指的是耆敬仁……他冷漠地道:“殷大煉藥師,久仰大名,我?guī)榧疤祥L老前來,請我之人并不吃虧,閣下卻還怪我?guī)Ф嗔巳四???/p>
殷無望道:“殷某不敢,只是擔(dān)心以殷某的能耐,恐護(hù)不住穆少谷主,所以在怨自己罷了。說來當(dāng)年,殷某與二位少谷主有過一面之緣……”
到底是見過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惶惶不安、狼狽不堪甚至被刺激到昏迷的樣子,故而穆平安看他還是比較親切,道:“您還送了我們一人一個納戒?!?/p>
“納戒鄙陋,難為少谷主記到了現(xiàn)在,”殷無望朝著穆平安隨意地一拱手,略僵硬地道,“當(dāng)年少谷主在危難關(guān)頭救下殷某,請受殷某一拜?!边@聲少谷主,也不知道是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