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煙欠身退出了包間,高跟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響。走出包廂的瞬間,她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容。
蕭雨嵐喜歡什么樣的男人,她最清楚不過了——不但要年輕帥氣,而且要單純真誠,不能滿口花言巧語,最好是未經(jīng)雕琢的處男,白紙一張好作畫,如果長得高瘦、清秀,那就更合她的口味了。若是頭腦聰明些,加上高學歷的學霸,那必然會挑起蕭雨嵐十足的征服欲。
林媚煙第一眼看到何以昂的時候,就知道他正對蕭雨嵐的品味。她剛才之所以先叫其他男模,又繞一大圈,就是為了吊起蕭雨嵐的胃口。
現(xiàn)在是時候把這份禮物送出去了,林媚煙心里想著,但是又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職業(yè)性的笑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神色。
喂,何以昂?你現(xiàn)在在哪里?立刻到1包廂來一趟。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卻又不失親切,不用擔心,是我朋友想認識你。
掛斷對講機后,林媚煙靠在走廊的墻壁上,閉眼思考起來——何以昂,十八歲,剛?cè)雽W不久的名校新生,因丟了錢,來到這里打工。第一次見面時,他緊張得說不出話,臉頰泛紅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鹿。
真是像極了阿浩…她喃喃自語,眉宇間掠過一抹痛楚。
阿浩是她的親弟弟,而何以昂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那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純真表情,總能喚起她內(nèi)心深處的漣漪。
但現(xiàn)實很快就拉扯回她的思緒。風月場上的生存法則從來都是冷酷無情的,尤其是在這暗流涌動的頂級圈子。蕭雨嵐是誰?那可是掌握著幾家公司命脈的女人,能在這樣的人面前獲得青睞,對何以昂而言或許是一步登天的機遇。
林媚煙迅速收起了那轉(zhuǎn)瞬即逝的柔軟,同情心在這里是最無謂的東西。她重新戴上那副精明干練的面具。在這個圈子里混跡多年,她早已學會了冰冷的利益計算和精明的人情世故。
腳步聲由遠及近,林媚煙轉(zhuǎn)身看向走廊盡頭。那里出現(xiàn)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身形挺拔卻不失青澀,正沿著長長的走廊向她走來。
林媚煙邁開步伐,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擊出清脆的節(jié)奏,幾步便來到了年輕人面前。何以昂有些驚訝,沒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林姐竟然主動來迎他,不禁雙手局促地插在西褲口袋里。
小何,你來了。林媚煙聲音柔和了幾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蕭總想見見你,機會難得。
何以昂抬頭,目光恰好觸及林媚煙精心修飾過的妝容。即使在昏黃的廊燈下,那雙涂著深紫色眼影的眼睛依然攝人心魄。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喉結(jié)上下滾動。
蕭…蕭總?就是你說的那個大老板嗎?何以昂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緊張,手指輕輕摩挲著褲子邊緣的布料。
林媚煙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年輕人的反應(yīng)。這份忐忑恰到好處,既顯示了他的單純,又不至于過分怯懦。正是蕭雨嵐喜歡的那種兼具天真與聰慧的特質(zhì)。
沒錯,盛輝集團的女總裁,你知道的吧?她刻意加重了這個名字的發(fā)音,欣賞著它在年輕人耳邊激起的效果,多少人擠破頭想見蕭總一面而不得,你就這么遇上了。
她故意靠近一步,壓低聲音道:好好表現(xiàn),別辜負了我的信任。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何以昂的領(lǐng)口,幫他理順褶皺,動作親昵卻毫無越界感,記住,在里面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別怕,只要按照蕭總的要求去做就行。
何以昂明顯緊張了起來,額頭沁出了些許汗珠,在頭頂水晶吊燈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他的嘴唇微顫,像是有什么話想問卻又不敢開口。修長的手指正在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像個初入考場的學生。
別擔心那些不該想的事情,她繼續(xù)引導著,語氣像是姐姐對弟弟般的叮囑,卻又帶著職場前輩的決斷,蕭總是個懂得欣賞美的女人。她看重的是潛力,是你身上那種尚未被這個世界玷污的純粹感。
何以昂抬起頭,眼睛里滿是困惑與期待交織的復雜情緒。他不明白為何會被選中,也不清楚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他隱約感覺到命運的齒輪正在轉(zhuǎn)動。
準備好了嗎?林媚煙看了看腕表,時間正好卡在計劃之內(nèi),跟我來吧,記住,放松一點,展現(xiàn)真實的你自己就好。她伸出手,示意引領(lǐng)的方向。
就在何以昂即將跟隨她走向包房的那一刻,林媚煙的腦海里又一次閃過了那個模糊的身影——她的弟弟。相似的輪廓,相似的緊張神態(tài),甚至是在陌生環(huán)境中那種本能的警惕。但她很快就搖搖頭,將這些無關(guān)的想法驅(qū)逐出大腦。
生意就是生意,她提醒自己。在踏入那扇門之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