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黑壓壓一片,前頭沖鋒的是一隊騎兵,身著黑色盔甲,帽纓飄飛。
不知有誰喊了一句:“是孟小侯爺,是孟小侯爺!”
大半的叛軍突然怔住,看著孟庭窗的方向。
片刻,一聲哨響劃破長空。
怔愣的叛軍像是被鞭打似的驚醒,些許遲疑之后,便紛紛倒戈,開始幫著年牧歸斬殺禁軍。
叛軍中,大半都是孟庭窗原來統(tǒng)領的騎兵,此時局勢好轉,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兩邊實力太過懸殊,裕王爺?shù)谋z毫阻攔不住,霎時間,宮墻邊便都是倒下的人。
孟庭窗打馬向前,來到年牧歸這里,沖他抬抬下巴,“王爺可無恙否?”
年牧歸笑笑,使勁割掉破碎的衣擺,笑笑,“老子日你祖宗!”
裕王爺此次叛亂,籌謀了數(shù)月之久,宮中禁軍都是他的人馬,守城將軍也暗中投靠了他。
宮門厚重,城墻上又有弓箭手,孟庭窗得到消息,便拿了年牧歸的兵符,去西郊大營調(diào)兵,雖說也算迅速及時,可攻城不易,消磨了許多時間,倒是險些誤了事。
他跳下馬,過來拍拍年牧歸的肩膀,道:“王爺果然勇猛,一人可當千軍,臣實在佩服?!?/p>
說罷,孟庭窗猛地撩開斗篷,唰一聲,跪了下去,“臣來遲,請王爺恕罪,三千孟氏騎兵,盡數(shù)聽從王爺調(diào)令!”
宮道上的兵瞬間站好,然后朝著年牧歸跪下,盔甲聲錚然鏗鏘,激起宮道上一層塵土。
至此,宮變得到控制,年牧歸帶兵一路殺過去,叛軍如刀下的韭菜,盡數(shù)被收割。
片刻,派出去的幾名侍衛(wèi)回來,帶著許昭和眾位老臣。
年牧歸殺敵太久,感覺胳膊都粗了一圈,衣衫染血,目色凜凜。
那沖天的殺氣蒸騰著,在看見許昭的時候,突然便煙消云散了。
頭一回,年牧歸在這樣的戰(zhàn)場上眼眶發(fā)酸,心口熱熱的。
許昭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身上臉上都是泥,像個流浪回來的小花貓,那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圓圓地瞪著,里頭盛著年牧歸,然后突然就泛起了淚花。
見到許昭的這一刻,年牧歸才算真的放下心來,他吐出一口氣,連自己都覺得奇怪。
許珍珠竟然如此叫人安心,叫他真的確定,他賭對了,打勝了。
千真萬確。
年牧歸勾勾嘴角,朝許昭張開胳膊,道:“過來?!?/p>
許昭猛地跑過來,跌跌撞撞的,差點叫地上的兵器絆一個跟頭。
沒有遲疑,他徑直跳到年牧歸身上,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