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空曠得就像世界末日一樣,只有一路綠燈,沒有多少車駛過。
胯下的單車騎得吱吱呀呀作響,像個老掉牙的老頭,邊跑邊罵,罵得挺臟。
經(jīng)過了一個全黑的購物中心,大門關閉,外屏熄滅,渺無人煙。
凌晨是這樣的,除了路燈,哪里都是黑的。
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去哪里了?
反正不在這條路上。
月亮高懸,無論什么時候,視線里如果沒有建筑遮擋,都能看到清晰的彎月。
沒有一陣風能直接吹到皮膚上,渾身的悶熱感不亞于高溫桑拿。
時不時甩汗的動作,也只能剛好讓視線掃過帶著黑色手套的雙手,握著自行車的車把。
這是一輛已經(jīng)退出了時代舞臺的老舊二八大杠,鈴鐺布滿銹色。
一路騎行,也就是悠閑的程度,但幾乎是這輛車最快的速度了。
從哪兒開始,到哪兒結束,似乎沒有盡頭,那雙腿一直在蹬,不知疲倦,永無止境。
夜間騎行者悄無聲息,唯一的配樂,就只有車身的哀嚎。
耳邊由近及遠,眼前由暗變黑,悶熱和黏膩的觸感卻無法毫無變化。
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一滴汗劃過額頭最遠的距離,沁入了發(fā)根,流到了頭下的枕頭里。
熱,是第一反應。
隨之而來的,是從陌生到熟悉的震驚,她又做夢了。
文可歆彈射坐起,額頭上新出的冷汗,和身上的熱汗從前胸后背流出,又因為重力原因,往下流淌。
剛洗完的頭,白洗了。
摸到枕頭邊的手機,晃眼的屏幕上顯示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四十五分。
打開施易的對話框,中途分明感覺有哪里不對。
[我又做夢了]
發(fā)出去之后,文可歆才意識到插著數(shù)據(jù)線的手機并沒有顯示正在充電。
隨后就發(fā)現(xiàn)了手機沒有連上wifi,她在用流量發(fā)信息,流量問題倒不大,可是她家wifi為什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