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喔,還是一個愛發(fā)短視頻炫耀球鞋的小男孩呢,”李樂事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屁孩發(fā)布的,不好說是魔性的還是符合刻板印象的個人簡介,還有一成不變的蟑螂視角炫耀球鞋的視頻封面,隨便點開最新作品打算品鑒一番,“哦,剛剛半個小時之前發(fā)了一個最新的視頻,爆了,好幾千點贊呢”
“其實我想說,我很同情兇手,我簡單說一下我家里人的遭遇吧,我姐姐,她也被很多男人傷害過”
很詭異的音畫,一段悲傷的動漫純音樂,和一雙球鞋的背景上摳出了一雙眼睛一個嘴巴,再加上本人沒有經過任何變音修飾的吊兒郎當?shù)脑暋?/p>
視頻下方的標題是,《作為男人,我可以理解她,因為我也有媽媽和姐姐,作為弟弟,我想說說她受過的傷害,她這輩子真的太苦了》
原創(chuàng)女性力量姐姐傷害立州大學城油炸碎尸案立州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兇手同情請求輕判
李樂事不自覺地把手機拿遠了,味很沖,受不了。
施易和姚皆宜聞著味兒就來了。
“我的姐姐小時候成績很好,一直是年級第一,她很好看,所以從小就有很多男孩子喜歡捉弄她,小時候我也不懂,我只覺得那些哥哥很煩,姐姐也覺得他們很煩,尤其是他們會追到我們家門口,每次這個時候,我媽媽都會說我姐姐小小年紀不學好,但是我知道這些都不是姐姐的錯,是那些男生莫名的打擾,錯的是他們”
施易皺起眉頭,看著屏幕邊上顯示接近一萬的點贊數(shù)值,還有接近點贊數(shù)值的評價和轉發(fā),“這是胡耀明?”
“不知道,也看不出來?!?/p>
李樂事把手機架在桌上,迫切地希望自己的手不要和手機接觸了,避免感染臟東西。
直覺告訴她,這個男的整這出沒憋啥好屁。
“這確實看不出了,五官就只剩二官了,”姚皆宜對這種新奇的視頻方式表示無法贊同,“那這如果是胡耀明,他說的姐姐不就是胡曉娟了?”
“十年前,大家都知道吧,地震,那時候一片慌亂,姐姐被鄰居家的哥哥救出來了,為此我們家對鄰居家一直很感激,但是沒想到,鄰居家哥哥是個變態(tài),他仗著我們家欠他的救命之恩,對我姐姐下手了,那時候我姐姐才六年級,我姐姐害怕不敢說,直到后面被我媽媽發(fā)現(xiàn)她懷孕了,她才說出,是鄰居家哥哥做的,那時候我們都住在安置的帳篷里,那個混蛋每天都摸黑,把姐姐帶出去,做那種事,更可恨的是,他還不承認,我媽找他對峙,他當著眾多的街坊鄰里的面,說我姐姐和其他男的勾搭在一起,找不到冤大頭就污蔑他,他不承認,也不肯賠償,我真的氣死了,怎么會有這么壞的人,我記得我當時才四年級,天天聽著姐姐哭,我也跟著哭”
“對上了,可是我怎么聽著就這么不得勁呢,這孩子”
姚皆宜側起耳朵,剛好對著施易凝重的面容。
這是施易第三次,聽到不同人的口述的同一段經歷,相比較,林早怡和鄰居奶奶的說法基本可以完全對得上。
胡耀明這邊的陳述,偏向性很明顯,弱化了一些細節(jié),把重點放在了林若淼的禽獸行徑上,弱化了吳六姝的貪婪本色。
這也剛好給他樹立了一個基準線,后面胡耀明的表述中,可能也會有一部分的潤色和隱瞞。
“后面這個不要臉的還把事情鬧得全部人都知道了,我們不得已搬了家,姐姐十二歲就接受了人流手術,我一想到姐姐才那么小,就躺在了冰冷的手術臺上,我就心痛,她做錯了什么,要經歷這些,從那之后,本來成績力很好的姐姐,逐漸變得無心學習,她其實很聰明,小的時候經常教我寫做作業(yè),她一直說自己想上大學,那是她的夢想,可是后來,她連高中都沒有讀,就去了廠里打工賺錢養(yǎng)家,姐姐,在擁擠骯臟的車間里,你是否也向往著寬敞的大學教室,姐姐,你的人生本應燦爛,而不是再次被禽獸摧殘”
姚皆宜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詩歌朗誦呢?”
“演呢,”李樂事還是拿起了手機,點開了已經快一萬條的評論區(qū),“下面一堆人說想要這樣的弟弟,知道心疼姐姐,什么這樣的男人才值得嫁,這樣的男人才配叫男人,我吐了。”
視頻還在繼續(xù)。
“我記得那時候,姐姐在玩具廠上班,她休息的時候,總是給我?guī)婢?,我那時候覺得,姐姐好像變了,但是一直沒變,她又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她說她賺了錢要準備成人高考,她還有未來,我替他高興,可是后面,她被廠長的兒子看上了,強行的傷害了她,我知道的時候,她又懷孕了,自己買了墮胎的藥,在家里吃,大出血,幸虧被及時發(fā)現(xiàn),送去了醫(yī)院,那個男的薄情寡義,只是賠了些錢就打發(fā)了,我看著姐姐消瘦的臉,真的很心疼,為什么她總是遇到壞人,這些男人,為什么就能肆無忌憚的對女生造成傷害,難道他們家里沒有女性嗎,他們不是女人生出來的嗎,我不懂,他們怎么可以這么壞,一些沒有良知的禽獸和敗類,不應該被稱為男人,男人也有好人,也有正常的,有尊重女性的,為什么要和這些渣滓歸為一類,憑什么,我們安安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