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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傷好了沒?”她把昂貴的紅酒暴殄天物般一飲而盡,突然想起來他那個總共不到兩公分的傷。
許嘉遇搖頭:“沒事。”
“我看看?!?/p>
她突然放下酒杯,半跪在沙發(fā)上,扭轉(zhuǎn)著身子趴在他身上看,她坐在他右側,傷在他左臉,她差一點就要趴他身上了。
許嘉遇下意識抬手撐住她,明初卻覺得癢,躲他的手,失去重心,砸在他身上。
或許也有點故意的成分,因為她下意識先笑了。
明初身上有很淡的酒氣,爛熟的葡萄發(fā)酵的香味混著酒精,讓她像一顆熟透的果子。
她確實很美,美到?jīng)]有人會拒絕這么一個人,她的壞脾氣才像是正常狀態(tài),因為哪怕只是稍微和顏悅色,就會讓人受寵若驚。
許嘉遇的喉結又滾動,那顆小痣上下晃了晃,暗影里模糊,但她眼神太好使,笑意更深了些。
她身體很軟,笑笑的一雙眼,玩味地看著他:“你身上好燙,怎么辦,剛說完我就后悔了?!?/p>
她隔著衣服戳他的胸?。骸澳氵€沒給我摸?!?/p>
他垂眸,呼吸發(fā)緊,大腦一片空白,無形中好像腦子里有一個警鈴,此時正瘋狂提醒他要逃。
“你喝醉了?!彼噲D提醒她,也警告自己。
明初軟軟地靠在他身前,胳膊肘抵在他的肩膀和鎖骨之間,看著他搖頭:“哪有那么快。雖然我也很想趁醉占便宜,但可惜酒量還可以。”她戳了戳他的小痣,“但你從始至終連推開我的意圖都沒有?!?/p>
許嘉遇微微偏過一點頭,避開她的視線:“非要這樣嗎。”
他的慍怒多少帶點挫敗。
“那你非要那樣嗎,提醒我你玩不起,是在威脅我嗎?將來不管你做什么,是我強求在先,是這個意思嗎?”
許嘉遇擰眉:“不是。字面意思?!?/p>
“那是什么意思?”她聲音好軟,帶著鉤子一樣。
許嘉遇想離開了。
“沒什么意思,就是我玩不起,而且之后幾年我日子都不會太好過,我們不合適。沒必要開始?!辈恢朗窃趧袼?,還是勸自己。
認真,執(zhí)拗……
他的特質(zhì)太明顯,也很好懂。
明初壓住他,眼神微微瞇起來,拆穿他:“你對我感興趣,你只是在找借口?!?/p>
許嘉遇閉上眼,身子往后靠,近乎頹喪地靠在那里,胸口起伏兩下:“所以呢?”
所以就該沒有尊嚴地躺下來任你調(diào)戲,做你的玩具,等你膩了抬抬手丟了,是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憤怒,甚至也覺得不該預設這種結局,但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那樣,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興趣消失的時候。
他就是這么一個人。
慢熱,多疑,擁有的東西很少,所以攥在手里的就不會丟。掌控不了的東西一開始就不要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