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身著盛裝的范琳琳后,這雙眼睛里又多了幾分懷念。
就像是在透過范琳琳,看向某個已經(jīng)不在了的人。
起初,范琳琳還是略微低著頭的,但她自從感受到這直白的目光之后,身體一頓,便毫不畏懼地抬起頭來,迎上了瀚陽城城主的視線。
她是笑著的,哪怕這雙手攥得有多緊,她也是笑著迎上范軒的。
大能如宋緋蓮,自然感覺到了現(xiàn)場威壓的變化。
“爹?!?/p>
范琳琳的頭上別著數(shù)只金釵,可不同于往常的是,這一次,當范琳琳走起路來的時候,頭上的金釵相碰發(fā)出玲玲的響聲。
她帶著宋緋蓮,邁出了下橋之后的第一步,范琳琳笑著,笑容與那外面明媚的陽光沒有分毫區(qū)別:“……爹。”
宋緋蓮行了一禮:“城主?!?/p>
可是范軒的眼神絲毫沒有分給宋緋蓮,他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了范琳琳身上一樣,目光在范琳琳頭上的金釵上停留了很久,然后來到了范琳琳的臉上。
他甚至托過范琳琳的手,攥進了自己的掌心。
男子粗糙的掌心撫過女孩兒細膩的手背,這種感覺,光是想一想宋緋蓮都忍不住要動劍。
可是范琳琳仍然笑著,就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對待。
那么,那么多年。
“好琳兒,自今日起,便有自己的道侶了?!?/p>
范軒的聲音之中充滿了遺憾,他總算舍得看宋緋蓮一眼:“雖說緋蓮是亞圣守心的首徒,前途一片光明,可琳兒畢竟是我們瀚陽城的大小姐,自幼受盡寵愛。我更是放在手心里怕摔著,放在嘴里怕化了?!?/p>
“緋蓮,往后的日子,你必須要盡心盡力服侍琳兒?!?/p>
聽見這話,哪怕知道她跟范琳琳只是在演戲,宋緋蓮也想此刻就抽出搖光劍來,將這老匹夫斬于刃下。
不,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這老東西對她仍有戒備。
她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
若不是范琳琳,先前她還真就看不出來,原來瀚陽城城主竟是這般德行。
嘴上掛著仁義道德禮義廉恥,實際上做的事哪樣不是違背道義?有的時候,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真是連魔修都不如。
“爹爹,緋蓮不善言辭,但這些日子啊,她對女兒很好,爹爹可以放心?!狈读樟盏穆曇袈犐先ナ謰擅模c平日里的她截然不同,“瀚陽城遭此不幸,琳兒還不懂事,非要爹爹在百忙之中見我跟緋蓮,屬實是琳兒任性?!?/p>
范琳琳輕笑著,向旁邊看了一眼。身旁的下人們立刻解了她的意,連忙送來了茶。
“琳兒給爹爹奉茶?!?/p>
她微微福身,畢恭畢敬地送上了手中的茶盞。范軒打量了范琳琳許久,卻一直沒有從她手中接過那盞茶。
時間之久,范琳琳和宋緋蓮都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
范琳琳又說了一遍奉茶的話語,這時,才聽見范軒緩緩說道:“琳兒,你與你的母親,當真是相像?!?/p>
此話一出,范琳琳的背脊僵了一僵。
此時,范軒卻伸出手來——只不過他并非要從范琳琳的手中接過茶盞,而是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龐,不顧宋緋蓮在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