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勝于雄辯。
一碗砒霜水,死囚十息暴斃,七竅流血。
一碗“化肥水”,死囚雖然吐得昏天黑地、痛苦萬分,如同大病一場,但兩炷香過去,人還在地上哼唧喘氣,除了虛脫和惡心,并無其他明顯中毒跡象。
這對比,太鮮明了。
趙元虎臉上僵住了,按著刀柄的手松了又緊,眼神里充滿了困惑。
禁軍士兵們面面相覷,看向那包“白粉”的眼神,也從恐懼變成了茫然。
最精彩的是那群太醫(yī)。
周院正老臉煞白,嘴唇哆嗦著,手指顫抖地指著那個還在喘氣的死囚,仿佛見了鬼。
其他太醫(yī)更是面無人色,冷汗涔涔而下,剛才還言之鑿鑿的“劇毒”、“邪物”、“絕滅煞氣”,此刻都變成了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們自己臉上。
“陛……陛下……”
周院正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試圖挽回一點太醫(yī)院的顏面,聲音干澀嘶?。?/p>
“此……此物雖未致人立時暴斃,但其毒性……其毒性詭異!入水異象紛呈,濁氣沖天,沾之令人肌膚不適,入口則如烈火焚舌,且觀那死囚,雖未立死,然臟腑必受重創(chuàng),恐有后患,此乃……此乃陰損之慢性奇毒也!”
“對對對!院正大人所言極是!”
“必是慢性奇毒!殺人于無形!”
“陛下明鑒!此等陰毒之物,斷不可用于祥瑞??!”
其他太醫(y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紛紛附和,一口咬定這是慢性毒藥,試圖用這個新概念挽回局面。
王彥差點氣笑了。
這幫老東西,真是嘴硬。
他抬起頭看向女帝。
女帝此刻的臉色極其復(fù)雜,憤怒未消,但更多的困惑和驚疑。
顯然,死囚沒死的事實,動搖了太醫(yī)們之前那些聳人聽聞的結(jié)論,也讓她對王彥的指控產(chǎn)生了一絲裂痕。
但“慢性毒藥”這個說法,又讓她無法完全放心。
“慢性毒藥?”
王彥嗤笑一聲,嘲諷道:
“周院正,您老編故事的本事,比您看病強多了,還慢性毒藥?證據(jù)呢?就憑您老舔了一下?還是憑這玩意兒味道沖?那茅坑里的屎尿還味道沖呢,您老怎么不說那是慢性毒?!”
“你……你……粗鄙!放肆!”
周院正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王彥的手指抖得像帕金森。
“陛下!”
王彥不再理會那幫庸醫(yī),目光直視女帝:
“僅憑一個死囚沒死,還不足以完全洗刷臣的冤屈,更不足以讓這些‘國手’心服口服!臣請陛下再給臣一次機會,這次,不需要用人命來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