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中的風(fēng),帶著濃郁的血腥味,卷起地上的沙塵,吹得人衣袂獵獵作響。
那名僥幸活下來的黑水盟頭目,抖如篩糠,將“黃雀”的存在和盤托出后,便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連求饒的力氣都失去了。
蕭淵和蕭騰父子對(duì)視一眼,皆從對(duì)方眼中看到了驚濤駭浪。
一個(gè)三皇子,已是如此喪心病狂,如今再加上一個(gè)素以“賢明”著稱,城府更深的二皇子……這京城的潭水,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還要渾濁。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匯聚到了李軒身上。
這位太子殿下,在聽到這個(gè)驚天秘聞后,臉上非但沒有驚怒,反而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仿佛一個(gè)棋手,發(fā)現(xiàn)了對(duì)手棋盤下隱藏的另一重殺招,這非但沒有讓他恐懼,反而激起了他更強(qiáng)的興致。
“殿下,這些人……”蕭凝霜走到李軒身邊,清冷的眸光掃過那些被北境鐵騎控制住的殺手,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
她問的不是如何處置,而是李軒接下來的打算。
李軒握住她微涼的手,輕輕捏了捏,示意她安心。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從那幾個(gè)活口身上一一掃過,那眼神平靜得像是在看幾只待宰的羔羊。
“荊云?!?/p>
“屬下在?!鼻G云上前一步,身上還帶著未干的血跡。
“把他們的嘴都撬開,孤要知道,二哥的人,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們?cè)镜挠?jì)劃是什么?!崩钴幍穆曇舨淮?,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是!”
荊云領(lǐng)命,正要帶人下去,李軒又補(bǔ)充了一句:“動(dòng)靜小點(diǎn),別嚇壞了我們這位……‘朋友’?!?/p>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gè)最先開口的頭目身上。
那頭目一個(gè)激靈,瞬間明白了太子的意思。這是要將他和其他人隔離開來審問,他因?yàn)樽钕取巴墩\(chéng)”,得到了優(yōu)待。他心中升起一絲僥幸,磕頭如搗蒜:“謝殿下不殺之恩!謝殿下不殺之恩!”
李軒笑了笑,沒再理他。
他走到蕭淵面前,這位戎馬一生的老將軍,此刻眉頭緊鎖。
“岳父大人,看來這盤棋,比我們想的要熱鬧?!?/p>
蕭淵沉聲道:“殿下,二皇子李湛,其心之毒,手段之隱,遠(yuǎn)在三皇子之上。如今他既已出手,必然還有后招,我們不得不防?!?/p>
“防?”李軒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岳父大人,最好的防守,就是進(jìn)攻。別人打了我一拳,我若只是擋住,他便會(huì)覺得我軟弱可欺,會(huì)出第二拳,第三拳。我要做的,是直接廢掉他的手,讓他知道疼,讓他感到怕,讓他以后再看到我,都會(huì)想起斷手的劇痛?!?/p>
他這番話,說得殺氣騰騰,卻讓蕭淵父子精神一振。
這才是他們?cè)敢庾冯S的君主,有仇必報(bào),有債必償!
“殿下打算如何做?”蕭騰忍不住問道。
李軒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了一旁百無聊賴,正在用腳尖踢石子的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