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之被薛照梨問得一愣。
都什么時候了,她還在問這個?
他看著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看著她打著石膏的腿,心里某個角落被刺了一下,但林婉婷蒼白著臉躺在急救室里的樣子取代了這絲微弱的刺痛。
“算!”沈聿之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急切,“只要你救她,這就算!”
“好,我抽。”
沈聿之愣住了。
他沒想到薛照梨答應得如此干脆,他準備好的所有威逼利誘的說辭都卡在了喉嚨里。
他看著薛照梨那帶著一絲死寂的眼神,心底那股強烈的不安感再次洶涌而來,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
有什么東西,正在徹底脫離他的掌控……
冰涼的針頭刺入薛照梨的手臂血管,她躺在病床上,側著頭,靜靜地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失血的感覺讓本就虛弱的她陣陣眩暈,胸口和腿上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
沈聿之站在床邊,目光復雜地看著她。
薛照梨的順從和沉默,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上,他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所有語言都蒼白無力。
整整2000。
等到護士拔出針頭,薛照梨看向沈聿之,聲音虛弱卻異常清晰:“沈聿之,我們兩清了?!?/p>
沈聿之低頭看著薛照梨,聽到她這么說,他心頭一驚,以為薛照梨是傷心過度,剛想開口安慰,薛照梨卻猛地抬起頭,“你去看看林婉婷吧,她需要你。”
“我陪你一會。”不知為何,沈聿之突然害怕薛照梨離開他的視線。
“不用,我沒事,想睡覺了?!?/p>
薛照梨說完,側過身,背對著沈聿之,裝作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沈聿之站在她的病床旁好一會,最終離開。
幾乎是沈聿之剛走,薛照梨就睜開了眼睛。
她喊來護士,快速辦理出院手續(xù),然后打車回了學校。
明天就是她嫁去北城的日子了,她必須在今天就收拾好行李離開南城。
就算是坐綠皮火車,就算是坐一天一夜,她也必須在今天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