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僅僅持續(xù)了幾息,他那小山般的身軀便轟然倒下,砸起一片混合著血花的雪塵。
滾燙的鮮血如同泉涌,瞬間染紅了大片潔白的雪地,冒著絲絲詭異的熱氣,濃烈的血腥味在寒風(fēng)中迅速擴散。
另一邊,戰(zhàn)斗也幾乎同時結(jié)束。
徐山的長矛在王猛、李二狗弓箭的牽制下,抓住親隨格擋的空隙,一矛精準地捅穿了其心窩。
兔起鶻落,生死立判!從葉云暴起發(fā)難,到巴圖及其親隨斃命,整個過程快得令人窒息,不過幾個呼吸之間!
風(fēng)雪依舊在呼嘯,但林間空地的死寂卻壓過了風(fēng)聲。
“葉…葉伙長!饒命!饒命啊葉伙長??!”張柳看著葉云緩緩拔出刺穿巴圖咽喉的破甲槍,槍尖滴落的粘稠血珠在雪地上砸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看著葉云提著那桿如同死神鐮刀般的兇器,一步步向他走來,那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眼神,讓張柳徹底崩潰了。
他如同一條被抽掉了骨頭的蛆蟲,癱在雪血混合物里,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拼命地用額頭撞擊著冰冷的凍土,發(fā)出“砰砰”的悶響。
“我…我是被逼的!是趙鐵!是百夫長趙鐵那個天殺的逼我的!他…他才是主謀!他才是通敵賣國的元兇啊葉伙長!”
張柳的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尖銳變形,嘶喊得破了音。
葉云走到他面前,染血的槍尖垂落,幾乎要觸碰到張柳骯臟的額頭。
他居高臨下,如同審判者俯視著腳下卑微的蛆蟲,眼神冰冷得能將靈魂凍結(jié)。
這無聲的威壓比任何恐嚇都更有效。張柳為了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同倒豆子般嘶喊著,語無倫次地將趙鐵的齷齪勾當一股腦地抖落出來,只求能換取一線生機:
“……饒命!葉伙長!我對天發(fā)誓!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趙鐵…趙鐵才是主使!他早就和韃子勾搭上了!
密信…密信就是他授意我傳遞出去的!用的是韃子給的專用路線!還有…還有上次克扣你們新軍伙糧餉軍械,也是他指使的!
他想逼你犯錯,激你鬧事,好名正言順地吞掉你們繳獲的韃子財物和那破甲槍的功勞!把你踩下去!
對了!他還讓我盯著你婆娘慕容羽…說…說等城破了,混亂之中……要把她弄到手…玩夠了再…再賣到草原上去換馬……葉伙長!饒了我吧!我只是一條被他使喚的狗??!”
寒風(fēng)卷著雪沫,夾雜著濃重的血腥氣,狠狠撲打在葉云的臉上、身上。
然而,他感覺不到絲毫的寒意,胸膛里只有一團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在熊熊燃燒,以及一股冰冷徹骨、凝練如實質(zhì)的殺機。
張柳的招供,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鋼針,狠狠扎進葉云的心里。尤其是那句“舉火為號,開西門”,再次印證了密信的可怕。
而趙鐵對慕容羽的覬覦和惡毒計劃,更是徹底點燃了葉云心中最暴戾的火焰!
內(nèi)鬼不止一個!張柳不過是條被放出來咬人的瘋狗,趙鐵才是那條盤踞在狼烽口內(nèi)部、毒液四溢的致命毒蛇!
交給楚虎?軍法處置?葉云心中冷笑。在這刀口舔血、危機四伏的邊關(guān),所謂的軍法程序,有時候遠不如手中這桿破甲槍來得快意恩仇!
張柳這種毫無底線、背主求榮、為了活命什么都能出賣的渣滓,多活一刻都是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