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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刺鼻的消毒水味鉆進鼻腔。
對上爸媽憔悴赤紅的雙眼,我舔了舔干起皮的唇瓣。
桌上放著四四方方的木盒子,女兒的遺照和長命鎖都掛在上面。
盯著上方雪白的天花板,陽光一閃而過的陰影。
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二十三歲對顧延升的一見鐘情,到三十歲成為妻子和母親。
七年光陰,好像突然貶了值。
他不再是哪個為了逗我開心,硬座32小時打卡網(wǎng)紅店的人。
也不是哪個心疼我學溜冰鞋摔得青一塊紫一塊,哭的稀里糊涂的少年。
抬手抹掉眼角溢出的生理性鹽水,耳旁傳來我輕飄飄的聲音。
“爸媽,我想和顧延升離婚了?!?/p>
二老意料之中的沉默。
公安局里,我剛遞過女兒銷戶的資料、
轉身卻見到了消失半個月的顧延升。
他嘴角擦青,雪白襯衣沾染著塵土,鮮少的狼狽。
視線對焦的片刻,顧延升面色蒼白。
眼神慌亂躲避:
“顏顏你怎么在這里”
我沒說話,內(nèi)心五味陳雜,強壓嘴邊的苦澀。
從辦公室出來的交警看了我一眼,拿筆刷刷記錄。
“你是他老婆吧,記得提醒不要”
“不,她不是。”對方話沒說完,便被顧延升焦急打斷:“她只是一個我朋友,請問還要多久,我老婆還在醫(yī)院等我?!?/p>
聞言,我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不可置信抬頭看著他。
“顧延升,你什么意思?”
他抿唇,看向我的眼神帶著幾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