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丁敬山心緒不寧,無端端心里發(fā)慌。他不太能說清是一種什么感覺,總覺得是有什么事發(fā)生。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剛吃完飯坐在前院聊天。他抬頭看看月光,月亮里影像也似鬼獠牙般猙獰。他壓不住內(nèi)心的恐慌,決定去后院翻土。
丁敬山將鋤頭垂直入土,將整塊土撬起,并翻轉(zhuǎn),然后用鋤頭翻過來的大土塊,將其破碎成小顆粒,退著干。后院的土偏硬,
倒要費些力氣才行,這樣鋤一塊地后,已經(jīng)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他出了一身汗??尚木w不寧還是無法緩解。
夜深了,江蘭亭喊了他兩次了,為了不讓媳婦擔心,他進了屋。江蘭亭已經(jīng)躺下,見他進來,
“玉米,土豆都種上了,也不差這一會兒,干這么晚,明日還要上工,身體會吃不消的?!?/p>
丁敬山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汗,換下濕衣服,“沒事,睡吧!”爬上床,盯著窗前的月亮,還是猙獰的影像,閉眼后仍然揮之不去。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江蘭亭感受到他的動靜,用迷糊的雙眼詢問。他強迫自己閉眼,壓下心中的慌亂,漸漸地也睡著了,不過噩夢連連。
夢中似乎有人一直顫音在喊他救命,前方迷霧他看不清楚是誰,于是一直朝著那聲音拼了命奔跑,可總也無法抵達。他累得跌倒在地上再聽,沒了聲音。
迷霧散去,前方出現(xiàn)吹吹打打的送葬隊伍,他上前呵斥,“破四舊、立四新“你們怎么敢如此張揚,送葬的人低著頭不說話,仿佛木偶,一味地前行。丁敬山嚇破了膽,明明想遠離,可腳步竟然朝著棺木走去,上面寫著“先妣丁氏桂香老孺人之靈柩”。
丁敬山腦袋空空,手先于腦動了起來,他一下子將棺木揭開,里面之人躺在里面,雙眼圓睜,那人分明是
“啊…啊”丁敬山慘叫著醒來,渾身是汗,大口喘著粗氣?!霸趺戳??”江蘭亭被他的慘叫聲驚醒,用手撫摸著他的背,安撫著。
這個夢太嚇人了,不僅是因為詭異,更是因為所夢之人所夢之事,“我夢見”
咚咚咚的砸門聲打斷了丁敬山的話。砸門聲音之大。叫醒了丁敬山全家。
“大哥,大哥,”是丁敬海的聲音。
江蘭亭心里咯噔一下,昨日的情景浮現(xiàn)在眼前。
昨日是江蘭亭分家后滿一個月,按照約定,江蘭亭送去丁桂香與丁成辛的口糧:10斤粗糧、2斤雞蛋、5塊錢。敲門時丁敬海兩口子出來攔住江蘭亭,示意將東西交給他們。
江蘭亭見他們神情古怪,硬是要見到丁成辛再給。這兩人竟然不要東西了也不放她進去。她覺得有異常,但是他們兩人堵住門口,江蘭亭也進不去,所以只得提著東西回了家,想著第二天等丁敬山下工后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