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的安定
“大哥,那小子身上有點東西?!迸肿佑沂謸沃孛?,艱難地爬起身,左手捂著太陽穴,指縫間滲出絲絲血跡。
“那一槍柄下來,打得我現(xiàn)在腦瓜子都嗡嗡作響的?!彼瘟嘶文X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卻又疼得齜牙咧嘴。
“我也沒想到咱哥幾個在這栽了個跟頭?!敝心昴凶影盗R一聲,雙手用力地拉起躺在地上的黑衣青年。
他看了看胖子頭上的傷口,又看了看黑衣青年痛苦的模樣,嘆了口氣,“可能是哥幾個點背?!?/p>
“也是這小子運氣好,要是咱們?nèi)齻€一起上的話,弄不死他才怪?!焙谝虑嗄昴抗怅幚?,在中年男子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床鋪。
他咬緊牙關(guān),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右手下意識地按住受傷的腿,試圖緩解疼痛。
剛才在搏斗中,腎上腺素的加持讓他還沒感受到什么,可一旦冷靜下來,腿部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來,讓他忍不住用手指關(guān)節(jié)狠狠地敲擊著床沿,發(fā)出“咚咚”的聲響,床單上也留下了幾處明顯的血跡。
聽到敲擊聲,原本正在床上擺弄著手槍的張涵猛地扭過頭,目光平靜的盯著黑衣青年,冷聲道:“敲什么?還想干一架嗎?三個沒用的東西?!?/p>
這句話不是無端的挑釁,而是在這種敵強我弱的形勢下,張涵必須展現(xiàn)出一種威懾力,讓對手明白他并非軟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因為根據(jù)以往的例子顯示,一味的示弱不會換來對方的憐憫,反而可能招致更加兇狠的報復(fù)。
“小子,你別欺人太甚,得饒人處且饒人?!焙谝虑嗄暝趶埡淖⒁曄?,心中涌起一股無名之火,卻也夾雜著絲絲恐懼。
“我欺負(fù)人?”張涵玩味的掃視了一眼帳篷內(nèi)的三人,“你們是怎么說得出口的?!?/p>
“我一來這,屁股還沒坐熱,”張涵用手指向最內(nèi)側(cè)的中年男子,“你他媽就讓老子去給你們打掃衛(wèi)生,端屎端尿的,誰欺負(fù)人???”
中年男子板著臉,恨聲道:“那這件事情就算了,誰也別提?!?/p>
“你說算就算了?!睆埡昧σ慌拇蹭?,“要打也是你們說了算,要講和也是你們說了算。”
“合計著我背上這一棍子就白挨了唄?!?/p>
“那你想怎么樣?”胖子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我腦袋還挨了你一家伙事呢!”
“活該?!睆埡忌惶?,“你們要是不來招惹我,我吃飽了撐著跟你們干一架?”
“好了,別爭了。”中年男子打了個圓場,“這件事情是咱哥三的不對,我在這里向你賠個不是,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們一般見識?!?/p>
“好,這件事情就翻篇了,要是有下次的話,你們就看看我手里這把槍是不是真家伙?!睆埡桓实呐み^頭,軍靴也不脫,向后一仰,躺在了床鋪上。
既然三人也都服了軟,自己也就沒必要一直緊咬不放了。
這也是不得已情況下的以退為進(jìn)。
時間緩緩流逝,帳篷內(nèi)角落處的燭光被從縫隙中透進(jìn)來的寒風(fēng)吹得微微晃動,火焰扭動著纖細(xì)的身軀,發(fā)出輕微的“呼呼”聲。
寒風(fēng)像是一個淘氣的孩童,時而用力時而輕柔地推動著燭光,使得燭光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搖搖晃晃。
夜晚中的難民收納點顯得極為安靜,帳篷的布料在風(fēng)中微微鼓起,又迅速恢復(fù)原狀,發(fā)出“呼啦呼啦”的聲響。
然而,在如此愜意的環(huán)境下,張涵卻連眼睛都不敢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