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陣地時氛圍顯得有些沉默,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在死亡的威脅面前,全都提高了警惕。
排頭兵剛踏進戰(zhàn)壕,防炮洞內(nèi)兩道黑影驟然竄出。
兩只感染者均手持鋼筋,左側(cè)的高舉過頭頂,右側(cè)的單膝跪地將鋼筋平舉,組成尖銳的攻擊陣型。
“去…去死??!”排頭兵舉著56式半自動步槍急速射擊,極端的恐懼下,使得他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扣動扳機的動作,甚至連躲避后退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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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持槍的士兵扳機扣到一半,看著同伴的腸子從傷口里流出來。他渾身發(fā)抖,把槍一扔,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地往后跑,在泥地里摔了一跤,又爬起來繼續(xù)跑,頭也不敢回。
“我?guī)湍銒?!”朱大常看形勢不妙,趕緊往后撤。
這又不是熟悉了幾年的戰(zhàn)友,只是湊在一起待了幾天的陌生人。
不過是災(zāi)難中的偶然相遇,連對方的名字都沒記住,更不知道彼此的老家在哪、家里還有什么人。
吃飯時為了多一口罐頭能暗暗較勁,休息時為了半塊干燥的地方能推推搡搡,平日里連像樣的交流都沒有,不過是臨時搭伙圖個心里安慰。
哪會舍得豁出命去幫忙?誰都知道,拿自己這條剛攥熱乎的命,去換個連臉都記不住的人,怎么算都是賠本買賣。
沒有一起擋過子彈的交情,沒有把后背交給對方的信任,在這隨時被撕成碎片的戰(zhàn)場上,誰肯押上全部身家?
只有等感染者把退路堵得死死的,等子彈徹底打光,等不拼就活不成的時候,這些各懷心思的人,才會像溺水者拽住同一艘救生筏湊到一起。
但那也不過是垂死掙扎,指不定誰先把誰踹下去保命。
而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自己明顯有機會逃跑。
眼前的小路還沒有被感染者完全封鎖,后方的戰(zhàn)壕還能提供短暫的掩護,趁著混亂脫身的可能性很大。
這種時候,不抓住機會溜走,難道要留下來給陌生人陪葬?
……
“報告旅長,按照計劃,潰兵已經(jīng)跟陣地內(nèi)的感染者發(fā)生肉搏戰(zhàn)?!?/p>
239旅前沿陣地,宮安心滿臉沉重的朝鄧偉雄匯報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鄧偉雄左手扒住戰(zhàn)壕邊緣的凍土塊,右腳蹬著布滿彈孔的壕壁,整個人借力翻上戰(zhàn)壕,挺直脊背,目光死死盯著遠(yuǎn)處第19師陣地騰起的滾滾黑煙。
“可是感染者龜縮在坍塌的陣地內(nèi),如果讓我們的部隊先上,這傷亡數(shù)字根本沒法算。但要是讓潰兵把感染者引出來再炮擊,這些逃兵,至少還能給咱們的兄弟鋪條活路!”
“旅長,我明白?!睂m安心望向江對岸,冰層下隱約有黑影攢動,對岸的霧靄里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腐臭味?!耙残液脤Π兜母腥菊邲]有發(fā)現(xiàn)這邊的陣地被突破,不然這場仗就更難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