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連城盡可能客觀地評價和描述了祁同偉的一生,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對祁同偉復雜人生的感慨和惋惜。
祁連山聽著孫連城的講述,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他仿佛看到了兒子一生的軌跡,那些榮耀與挫敗,那些堅持與妥協(xié)。
他聽出了唯一的韻味,那就是,他的兒子不是向梁璐下跪的,是向權勢!
因為他的父親是一個農(nóng)民,沒能幫助他直起腰來,他只能低頭下跪,才從那個小鎮(zhèn)司法所走了出來
孫連城拍了拍祁連山的肩膀,安慰道:
“老伯,我只知道這些”
“您節(jié)哀吧?!?/p>
祁連山靜靜地坐了很久,白發(fā)蒼蒼他,已經(jīng)無力改變?nèi)魏问虑榱?,兒子冰冷的尸體躺在停尸間,等待著父親
“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祁連山緩緩起身問道。
孫連城愣了一下,原來自己都忘了自我介紹了。
“老伯,我姓孫,我叫孫連城,是這個青少年宮的管理員”
祁連山深深地凝視著孫連城,細細地打量著孫連城,將孫連城的面容一點一滴地刻印在腦海中。
在道了一聲謝謝后,他緩緩地轉過身,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孫連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幾次三番地想要上前攙扶,那雙伸出的手在空中微微顫抖。
他無能為力。
孫連城如今只不過是一個青少年宮的管理員,他的力量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祁連山一步一步地遠去,那背影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越發(fā)凄涼。
祁連山緩緩往殯儀館走去,他要去見兒子祁同偉最后一面,做最后的道別。
在一個紅綠燈。
祁連山等到了綠燈,準備穿過馬路!
一輛泥頭車,不由分說,失控地沖向了祁連山。
四十年前,七十年代,名義世界!
“爸爸!”一聲清脆稚嫩的呼喚,穿透了午后慵懶的空氣,帶著幾分焦急與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