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板床硌得蘇妙妙渾身骨頭生疼,墻角鉆進(jìn)來的冷風(fēng)讓她縮在薄被里瑟瑟發(fā)抖。霉味直往鼻子里鉆,她睜著酸澀的眼,腦子里揮之不去的,是陸子期那雙淬了冰的眸子。
厭惡、憎恨,毫不掩飾,像把淬毒的匕首懸在她頭頂。
“惡名昭著”……從前她只當(dāng)黑粉鍵盤俠的無能狂怒,現(xiàn)在卻成了勒緊她脖子的枷鎖。耳邊仿佛還響著村民刻薄的指指點點:
“看,那就是蘇廠長家的閨女!聽說在城里跟人亂搞,把陸家少爺坑得可慘了!”
“可不是嘛!陸家風(fēng)光時她上趕著巴結(jié),人家一落難,立馬翻臉退婚還當(dāng)眾羞辱!心比蛇蝎還毒!”
她摸了摸這張臉,和她前世有七八分像,卻更年輕嬌嫩,帶著蜜罐里泡大的嬌憨??扇缃?,卻成了“狐貍精”、“壞女人”的鐵證!
蘇妙妙扯了扯嘴角,苦笑。來都來了,怨天尤人沒用,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可怎么活?她絕望地回想自己穿來時包里的東西:手機?沒電沒信號,廢鐵一塊!錢包?銀行卡、現(xiàn)金全是廢紙!
等等……她猛地想起!頒獎禮后助理塞的幾盒進(jìn)口巧克力和能量棒!還有她自己怕曬怕干帶的防曬霜、潤唇膏!對了,她低血糖,包里常備一小瓶葡萄糖口服液和感冒藥、止痛藥!
東西呢?
她慌忙摸遍身上那件粗糙的土布褂子口袋——空空如也!目光投向床腳那個破舊的帆布包,撲過去翻找。只有幾件原主的舊衣服和一塊肥皂,什么都沒有!
“不會丟了吧……”蘇妙妙心一沉,這可是她唯一的指望了!她不死心,緊緊攥住帆布包的帶子,心里瘋狂默念:“巧克力……藥……出來!快出來!”
手心驟然一熱!一道微弱的白光閃過,她“眼前”豁然開朗——一個約莫三立方米的小空間,安靜地懸浮在她意識深處!里面赫然擺著她心心念念的東西:兩盒精美巧克力,一支防曬霜,一支潤唇膏,一小瓶葡萄糖,一個小藥盒!甚至……還有她穿在里面那件絲滑的真絲吊帶和小內(nèi)褲!
蘇妙妙驚得差點咬到舌頭!
空間?傳說中的金手指?
她意念一動,“拿”那盒巧克力。下一秒,一塊沉甸甸、包裝完好的巧克力,憑空出現(xiàn)在她汗?jié)竦氖中模≡僖粍幽?,巧克力又消失,穩(wěn)穩(wěn)“放”回了空間里。
是真的!她真的有金手指了!
雖然空間不大,但對此刻山窮水盡的她來說,簡直是救命稻草!有這些零食墊底,餓不死;有藥,生病有保障;防曬霜、潤唇膏,在七十年代的窮山溝簡直是奢侈品,更是她對抗粗糙生活的底氣!
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光,刺破了絕望的黑暗。
“嗶!嗶嗶!”
天剛蒙蒙亮,刺耳的哨聲就撕裂了清晨的寧靜。
“上工!都給我麻溜點!新來的別磨蹭!”大隊書記王愛華粗嘎的嗓門在院里炸開。
蘇妙妙渾身酸疼地被驚醒,跟著其他腳步匆匆的知青涌向田埂。
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