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啊——!”
凜冽的寒風(fēng)中,兩千余名玄熊部戰(zhàn)士如同狂暴的獸群,嘶吼著沖向虎丘營地低矮的土墻。震天的喊殺聲撼動了大地,連墻頭的積雪都被簌簌震落,仿佛天地都為之色變了。
六百對兩千!
這是一場兵力懸殊到讓人絕望的攻防戰(zhàn)。
營地隊正樊忠死死攥緊了手中的弓,他身旁的百余位老兵已列成箭陣,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慌亂,只有一種冰冷的麻木和決絕。
至于四方縣援軍?
說句心里話,樊忠最初并沒有對他們抱有多大的期望,不過是一群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地方雜牌軍,能在如此恐怖的攻勢下不瞬間崩潰,已屬萬幸。
然而……
他一眼掃過去,五百人竟無一人退縮,更無一人手腳發(fā)軟。他們同樣迅速彎弓搭箭,眼神專注,動作沉穩(wěn),臨戰(zhàn)姿態(tài)竟與身旁的老兵們不相上下!
嗖嗖嗖!
幾輪密集的箭雨如同死亡的飛蝗,帶著凄厲的破空聲,從墻頭傾瀉而下。沖在最前方的玄熊部戰(zhàn)士頓時人仰馬翻,慘叫著倒下一片,潔白的雪地被迅速染上觸目驚心的殷紅。
但敵人實在太多了,如潮水一般。
他們悍不畏死,頂著不斷落下的箭矢,還是沖到了城墻之下。
虎丘營地的防御工事太過于簡陋,低矮的土墻,無險可依,無障可憑,甚至是連一道像樣兒的護城河都沒有。
一架架云梯架上了墻頭。
這些玄熊部戰(zhàn)士如同嗜血的螞蟻,嚎叫著開始向上攀爬!
“擋?。〗^不能讓他們上來!”
吳克雄聲嘶力竭地怒吼著,他的目光下意識地瞥向腳邊那一排排密封的陶土酒壇,里面裝滿了粘稠漆黑、散發(fā)著刺鼻氣味的麻油。
這,是張牧羊的手筆!
剛剛抵達虎丘營地的時候,張牧羊就堅持要求準(zhǔn)備這些東西。當(dāng)時吳克雄還覺得多此一舉,如今卻成了守軍眼中唯一的希望。
墻頭上,守軍拼死抵抗。
有人不斷探身放箭,有人怒吼著奮力推開云梯。
土墻之下,戎族士兵越聚越多,慘叫、哀嚎、怒吼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遠處,赤媚兒斜倚在馬背上,嘴角泛著一抹冰冷的譏笑。
攻下來?那赤狐部自然就可以白白地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