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之后,廟會的熱鬧逐漸散去。
宋云初與君離洛坐上了回程的馬車。
“一會兒經過瑞和堂的時候停一停?!彼卧瞥醴愿腊字竦?,“之前買的那批花茶都喝完了,聽說江小姐那兒又有了新品,我再去買一些?!?/p>
茶香縈繞的房屋內,江如敏坐在梳妝臺前,輕撫著桌面上的那支青玉洞簫。
這是五日前,上官祁贈與她的臨別禮物。
上官祁曾說,北辰國有儲君,他也無心朝堂,他在異國逗留久不歸國,自然惹得國君不愉快,但對于儲君而言,倒是件好事。
放眼各國,儲君忌憚親兄弟是常有的事,若兄弟總不在跟前,四處游山玩水,自然也就不用去忌憚了。
可他終究是異國之人,總有回去的那天,五日前他收到了來自北辰國的書信,信上提起他母妃病了,一雙兒女都不在身邊難免孤寂,他便收拾了行囊準備回國侍疾,臨行前特意帶了這支簫來和她道別。
“如敏,我要回北辰國了,我母妃近日身子不適,我得回去照看她?!?/p>
“原本還想等思賢堂建好,看看你給學生們上課的模樣,今年大約是沒機會看了,將來若有機會,我再來看。”
“這支洞簫是我一直帶著的,手感與音色都極好,便留給你做個紀念?!?/p>
“無論我身在何處,都不會忘了有你這么一位知己。”
“如敏,珍重?!?/p>
思緒回籠,江如敏拿起洞簫放置唇邊,吹起了曾經與上官祁合奏的那首曲子。
悠長的簫聲在空氣中蕩開,緩徐低回。
知己么
如果他不是北辰國人,他們或許不只是知己。
可惜許多事情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