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眉目微動,再次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的身子,雙手扣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跌在自己的胸膛上。
“殿下,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方才應該是崴了腳?!?/p>
舞姬似乎窘迫極了,想要盡快從宋云初身上離開,一雙手慌亂無措地搭在宋云初的胳膊上,起身之際,又將手不經(jīng)意地伸向她的胸膛。
宋云初眉頭一擰,當然不能讓她觸碰到自己,便擒住了她的手,目光凌厲地盯著她。
接收到宋云初的視線,舞姬心下一緊,連忙垂下了頭,“殿下恕罪,都是奴婢冒失了,奴婢甘愿受罰?!?/p>
宋云初將她整個人往椅子旁邊緩緩放下,“你也是無心之失,本王不會怪你,既然腳崴了就不必再表演,一會兒叫太醫(yī)來給你看看?!?/p>
“是,多謝殿下不怪罪。”
首座上,君離洛將宋云初這邊的動靜看在眼里,瞇起了眼兒。
周遭眾人同樣目睹了舞姬摔倒后的經(jīng)過,有人見怪不怪,有人竊笑著小聲交談。
“教坊司挑選的舞姬會如此笨拙嗎?摔哪里不好,非要摔寧王身上,看著倒像是故意想套近乎?!?/p>
“若真是想親近寧王,這樣的招數(shù)未免老套,她如此失儀,罰她也不為過,寧王殿下不與她計較,也真是夠憐香惜玉了?!?/p>
聽著眾人調笑般的言論,宋云初面無波瀾,懶得作聲。
教坊司的人在大臣們眼中一向卑微,也難怪他們不會往深了想。
另一側的坐席上,劉相定定地望著宋云初,握著酒杯的手越發(fā)收緊。
他方才看得清楚,在舞姬近身的情況下,宋云初總是下意識護著自己的胸膛。
若是男兒身,會那般在意自己的胸膛被女子靠一下嗎?
回想起鄭學士此前的那些猜測,劉相越發(fā)覺得有理。
若宋云初是女扮男裝,許多事就都說得通了。
想到自己有可能是被一個女子打壓了這么長時間,劉相感到不忿與屈辱的同時,更多的是驚奇。
他不得不承認,宋云初是有不小的能耐,但——
世俗的規(guī)則不允許她這樣離經(jīng)叛道,罔顧法紀!
一個假男人,豈能凌駕百官之上?!
劉相心潮澎湃,思索良久之后,終是緩緩平復了心緒。
鄭學士說,宮務署的人給宋云初做的蟒服上刺繡了龍紋,這是陛下授意的。
屬于天子的龍紋放在一個異姓王身上,他真覺得陛下是有些昏了頭。
宋云初的猖狂似是陛下默許的,陛下但凡有過敲打,他們這些老臣也不會總在宋云初那兒吃癟。
揭發(fā)宋云初的事兒,還得讓旁人去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