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透過厚厚的窗簾縫隙,投下一道細細的白色痕跡,切割在別墅臥室的木地板上。江疏音醒來的時候,先是恍惚了一瞬。柔軟的床鋪和潔白的床單讓人難以和她過去那間逼仄的出租屋聯(lián)系在一起。那里潮shi、昏暗,窗戶永遠透不進陽光;而此刻,空氣清新,連呼吸都帶著松木的味道。
可她卻并不覺得安心。反而更像是被困進了一個鍍著銀邊的籠子。
她動了動身子,感覺到被窩里還殘留著昨夜的氣息。身體的某種酸痛提醒她,逃不掉的現(xiàn)實已經(jīng)成了事實。她閉上眼,心臟像被攥著,xiong口空落落的。
樓下傳來低沉的聲音。林嶠川在打電話。他的聲音透過厚實的樓板依舊清晰,短促而冷硬:“不行,就按我說的做。”語氣不容拒絕,帶著一股生意場上慣有的強勢。
可當電話掛斷,腳步聲漸近,房門被推開時,那份凌厲又仿佛收了回去。他斜倚在門框邊,黑襯衫的扣子松了兩粒,眼神漫不經(jīng)心,卻帶著不容忽視的侵略性。
“醒了?”他聲音不高,帶著一點剛起床的低啞。
江疏音點點頭,沒有回答。
他盯了她一會兒,唇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轉(zhuǎn)身離開。她卻在被褥下緊緊攥著手指。
午后。書房的窗簾半拉著,陽光斜斜照進來。江疏音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fā)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門口堆了好幾箱快遞。都是她前天用那張副卡買下的。
她拆開其中一個,是一串海水珍珠項鏈。亮澤的珠光映出她的影子,她怔怔地看了許久才把它戴在脖子上。鏡子里,那個女孩看起來精致得體,仿佛一個富家小姐的模樣。
可她知道,鏡子里的人不是當年的自己。
那是“被允許”擁有的奢侈。所有的東西,都沾著林嶠川的影子。
——這不是她的選擇。
心口涌上一股窒息感,她轉(zhuǎn)身背過鏡子。
傭人正好進來,把剩下的快遞搬到角落,隨口說:“林總吩咐了,您喜歡什么就買,別省著?!?/p>
江疏音怔了一瞬,淡淡笑了笑:“嗯?!?/p>
她沒再多說。
越來越清晰的事實是,她不過是被圈養(yǎng)在這里。哪怕籠子再華麗,也改變不了本質(zhì)。
傍晚。林嶠川比往常早回了家,西裝外套隨意丟在沙發(fā)上,解開襯衫扣子,半倚著靠背。整個人帶著一股松弛而危險的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