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親自喂藥?”她的聲音發(fā)飄,有些難以置信,“我還扯著他袖子?”采苓笑得眉眼彎彎:“可不是嘛!奴婢哪敢胡說呀。
當(dāng)時將軍就在床邊守著,您攥他袖子攥得可緊了,裴小將軍想抽都抽不回去呢。
”孟昭歡耳根子燙得厲害,像是又燒起來了。
她垂下眼,長睫遮掩著眸中的慌亂。
原來真的不是夢。
那苦澀的藥味,那耐心的哄勸,還有抓著他袖子時那份莫名的安心感,竟然都是真的。
“他可還說了什么?”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沒說什么要緊的,只吩咐奴婢好生照顧,說您若還難受,便去尋他。
”采苓收拾著案幾,語氣輕快,“裴將軍瞧著冷,倒是細(xì)心得很。
臨走前還特意問了一句,殿下平日可有什么忌口或偏好的點心。
”孟昭歡沒應(yīng)聲,只捧著水杯出神,目光虛虛落在裊裊升起的水氣上。
他竟還問了這些?午后陽光斜照進(jìn)殿,日頭偏西。
裴寂提著食盒站在寢殿門口,猶豫了片刻才抬手叩門。
他也不知為何偏去買了這些。
午后從她寢殿出來,本該立刻回房處理積壓的軍務(wù),公文還攤在案頭等著批復(fù)。
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走到街口那家有名的點心鋪子。
鋪子里擠滿了人,多是帶著丫鬟的夫人小姐,或是替家中女眷跑腿的小廝。
他一身戎裝站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掌柜的見他氣度不凡,忙迎上來,笑著說新進(jìn)的芙蓉糕與杏仁酥最是清甜不膩,極適合給病中之人開胃。
鬼使神差地,他就每樣都要了一些。
孟昭歡正胡思亂想,殿外傳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誰???”她故作鎮(zhèn)定地問,聲音卻有些緊張。
“殿下,是裴將軍。
”采苓的聲音從外間傳來,帶著點調(diào)侃的笑意。
孟昭歡的心跳得更快了,下意識地往床里縮了縮,纖細(xì)的手指緊張地捏著被角。
她該怎么面對他?要不要提方才的事?還是裝作什么都不記得?正糾結(jié)著,裴寂已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