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朔風刮過這沉寂已久的南河堡。厚重的霜花覆在殘破的土墻上,反射著初晨微弱的曦光。
然而,這死寂般的冰冷之下,一頭蟄伏的猛獸蘇醒了。
天還蒙蒙亮,寒氣刺骨。
秦猛,這個曾沉默呆愣的二愣子,如今南河堡的主心骨,如青松般立在打谷場上,身前集結起一支隊伍。
李山、張富貴等十多個戰(zhàn)兵。
五十多名面色或忐忑、或麻木,剛被招募來的流民青壯。他們衣衫單薄,在寒風中縮著脖子,眼神卻因近日難得的溫飽和一絲渺茫希望而變得不同。
“列隊!”秦猛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砸在凝滯的晨霧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散開!每人間隔兩尺半(約80厘米),前后對正,左右看齊!”
一陣雜亂的挪動。
新來的漢子們顯然不明白站個位置有何用,甚至李山等老軍漢也難掩眼中的茫然。
這人都他媽快凍僵了,不該掄幾趟刀、跑兩圈暖和身子嗎?
當這群人勉強站成一個歪歪扭扭的方陣后,秦猛親自走過去拉拽糾正,總算有了一點樣子。隨后他下達了一個令所有人愕然的命令。
“站著不準動!”
“別看這站立的動作很簡單,實際上卻很難。這種動作能磨煉你們的意志,增強軍隊的紀律性?!?/p>
秦猛親自示范。
兩腳分開六十度,兩腿挺直,緊貼褲縫。收腹、挺胸、抬頭、目視前方!
如同一桿標槍,身體重心微微前傾,下顎微收,整個姿態(tài)瞬間透出一股不動如山的凝練殺氣。
“就這么站著,沒有命令,誰動,卷鋪蓋滾蛋!”
這要求簡直是兒戲嗎?
站著一動不動就能退敵了?
疑惑的情緒滋生在冰冷的空氣中彌漫。
有人悄悄放松肩膀,有人忍不住想跺跺腳上積攢的寒氣。但看到秦猛冷冷的目光,無人敢動。
然而,寒意很快被另一種更加深刻的感覺覆蓋。
初時還好,只是冷。
幾分鐘后,最虛弱的漢子開始感覺膝蓋酸脹。
一刻鐘過去,酸脹變成了酸痛,像有小蟲在骨頭縫里啃咬,不少人額頭竟沁出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