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忠治居然有如此寬廣的胸懷,諸葛誕還能說什么,只能給他點贊。
西武藏野警署,凌晨6:41分,審訊室內(nèi)。
中堂系拿著畫闖進來,卻沒有被怒意完全支配。
他見到低著頭躺在椅子上打瞌睡的高瀨文人,伸手扼住了他的面頰,把那副畫放在他的眼前,問道:“這些畫,你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
“你是什么人?”
高瀨文人還有點沒睡醒,不過兩面臉頰的酸痛感迅速為他提神,等看清那副圖畫后,說道:“哦?這個啊?!?/p>
他上下打量著中堂系,又看了眼審訊室周圍,老實的說道:“我記得哦,是個叫糀谷雪子的女人給我的,她說他男朋友不支持她從事這個,還勸她早點放棄,不會就是你吧?”
“是你殺了她?”
中堂系確認后,心中的怒意一度快要攻破僅存的理智防線。
而高瀨文人看著遏制怒意的他,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沒錯,是我干的。我的記得很清楚,那是八年前的夏天,她說要租房子,我就一拳拳給她打死了,她反抗的很激烈呢?!?/p>
高瀨文人話頭一轉(zhuǎn):“不過這都是我的幻想,這不是真的?!?/p>
他看著失神的中堂系,仿佛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又是一副很關心的模樣。
“怎么?她死了嗎?哦,那太悲慘了,畢竟是因為與男朋友吵架才出來找房子的,如果不出來,說不定就不會死了呢。哈哈,所以,其實是你害死她的啊,哈哈哈哈!”
中堂系從他承認起,就愣住了,是自己害死的雪子嗎
過度的自責讓他心頭陣痛,但又隨著高瀨文人刺耳的笑聲而終止。
他看著眼前這個大笑的男人,捏緊了拳頭,在即將砸到高瀨文人臉上時,忽然止住了。
他的神色復雜,因為他想到,自己的這一拳下去是否真的有意義?答案很殘酷,沒有。
相反,毆打只會助漲心中的不甘,而只有殺了他,不甘才能消散。
但那樣,他與雪子一起的珍貴回憶將被玷污,此后每每回憶起雪子,都會想起被他親手殺死的高瀨文人,只屬于二人的回憶,將被第三者插足。
是不讓僅存的回憶都被玷污,還是背負著不甘的痛苦,帶著珍貴的回憶活下去,似乎每一種選擇都是痛苦的。
中堂系的猶豫被高瀨文人看在眼里,他笑的更加大聲,更加的得意。
“你不敢,哈哈哈哈!你不敢,哈哈哈哈!只有我,只有我,哈哈哈哈?!?/p>
高瀨文人瘋狂的大笑著。
“如果痛苦能讓我永遠不忘記她,那么就一直痛苦著吧?!?/p>
中堂系忽然頓悟了,他松開扼住高瀨文人面頰的手,扭頭離開。
有人說過,任何令你煩躁的事,看開了便好,所有人都知道這點,但如何看開呢,打開看開那道門的鑰匙又在哪里?現(xiàn)在,中堂系可能明白了。
中堂的選擇,諸葛誕已經(jīng)清楚,說是把風,其實他一直都在門上的窗口看著里面的動靜。
在中堂沉默時,他沒有出聲干擾,就如同他與毛利忠治所說的那樣,無論是什么,中堂都甘愿受罰。
但現(xiàn)在看來,是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