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司令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你是個有想法、敢做事的人,以后免不了還會遇到各種麻煩?!?/p>
“真到了需要的時候,拿著這支筆,去軍分區(qū)大院的傳達室,找一個叫王衛(wèi)東的干事。就說,你是來還筆的?!?/p>
還筆。
兩個字,輕飄飄的,卻是一道直通天聽的令牌。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站臺了,這是一種投資,一種明確的示好,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招攬的信號。
許向前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明白了,從今天起,他不再是那個只在山林村野間憑著一股狠勁闖蕩的獵人了。他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那位素未謀面的劉副司令看在眼里。
這份看重是保護傘,同時也是一副無形的枷鎖。
行差踏錯一步,今天得到的這一切,都會煙消云散。
他伸出雙手,鄭重地接過了那支鋼筆。入手微涼,沉甸甸的,仿佛握住了一份沉重的未來。
“我明白了。請轉告劉副司令,這支筆,我一定好好保管。也請他放心,我許向前做事,有我自己的分寸。”
“好?!睆埩⑺坪跬瓿闪巳蝿?,整個人都放松了些許,他最后看了許向前一眼,那眼神復雜難明,有贊許,也有警告,“璞玉難得,別自己摔碎了?!?/p>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他來時如風,去時如電,很快就消失在了飯店門口,只留下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發(fā)動的轟鳴聲,以及一屋子心神未定的人。
吉普車引擎聲一遠去,那股壓在所有人頭頂的無形威壓才驟然消散。
李主任再也繃不住了,幾步搶到許向前跟前,甚至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聲音都有些發(fā)顫:“許……向前同志!您……您可真是……”
他“您”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最后,他一拍大腿,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決心。
“您放心!金爺這檔子破事,剩下的所有手尾,我老李全包了!保證給您辦得干干凈凈,妥妥帖帖!絕不會有一星半點的麻煩找到您頭上!”
這番表態(tài),情真意切,幾乎是指天發(fā)誓了。
周圍的飯店職工和還沒完全散去的群眾,看著這一幕,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看向許向前的目光,已經徹底變了。
如果說之前是佩服他的膽識和身手,那么現在,就是徹頭徹尾的敬畏。
這個年輕人,背景通天??!
許向前卻仿佛沒看到李主任那近乎諂媚的態(tài)度,他只是平靜地將鋼筆小心翼翼地收進口袋,然后才抬眼看向李主任,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主任,有勞了。不過,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p>
李主任一愣,心里咯噔一下:“向前同志,您的意思是?”難道還要深究胡衛(wèi)國?那可就……
許向前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緩緩說道:“我的意思是,金爺這些年搜刮來的民脂民膏,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充了公?!?/p>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李主任腦子飛速轉動,試探著問:“那……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