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章 （第1頁）

"人群退散，兩人才看清——

攤主正戴著與畫中人一模一樣的面具！

李崎踏過攤位，撐手翻飛至攤主身后，試圖牽制住她好讓沈清沉摘下面具?？缮蚯宄羷傋プ∶婢?，她卻又似泥鰍一般溜走。李崎的手攥緊了短劍，向前突刺。女人雖反應(yīng)過來后撤，卻也慢了半拍，在肩胛處留下了刀印，旋即出現(xiàn)在了沈清沉的身后，與她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脖頸間的長劍。

“小民只是為了生計，還請公主留條生路。”女人要挾著沈清沉后退，而后轉(zhuǎn)身上了馬揚(yáng)長而去。

“呵…我給你生路，那誰又給我留條生路?！彼源虼┰揭詠恚找共坏冒采?，為這續(xù)命奔波勞碌。她何曾不想要生路？

“殿下可有受傷？”李崎上前扶起怔坐在原地的沈清沉，“是在下大意了！請公主責(zé)罰！”

她癱坐在轎上片刻才緩過神來，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是本宮功夫拙略，跟阿崎你沒關(guān)系，小命還在即可。”本是思索為求存活她是否需要修煉武功，無心搭話，卻道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李崎重重地跪在地上，將頭深埋，“請公主責(zé)罰！”

“…”回過神的沈清沉輕揉額頭，“那便把張仵作請來吧?！彼m不懂沈清沉的用意，卻也照做。待到她將人抓來時，手上又多了張衙門告示。告示赫然畫著一具女尸斷首，眼框已被蟲蟻蛀空，與那所謂“神女”的畫一模一樣。

沉默許久的系統(tǒng)也發(fā)出提示：

【本案提示為：“足”】

“…”她已無力吐槽這晦澀難懂的提示，只是稍加梳妝便與眾人一同趕到衙門?！笆穷A(yù)言犯罪嗎…”心中一片悵然，她隱隱覺得這次的案子并不如想象中簡單。她偏著頭取下簪子，捋著肩上披發(fā)繞至頭頂，用簪子固定利索，“張仵作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端著斷首的張之儒身子猛然一顫，“斷…斷首已經(jīng)腐爛，相信死者已經(jīng)遇害許久。”

“除此之外呢?！笨粗鴱堉鍙乃勒哐劭糁袏A出正在蠕動的蟲，她不禁呲著牙向后退了幾步。

“雖然肉腐爛了，但看斷口，還算平整…”他的話被沈清沉開口打斷：“死后被割下的頭顱…”她先一步說出了結(jié)論似乎令張之儒很是震驚，錯愕片刻又點了點頭。這在現(xiàn)代雖是通識，可這時代能了解尸體的人并不多見。人人都說這尸體晦氣，不愿觸碰，生怕因此觸了霉頭。唯有義莊的仵作抑或是醫(yī)者或許樂意一觸。

“到底是誰跟死者這么大仇，”刺史在兩人對著斷首端詳時早已悄然站在一旁，這才找到機(jī)會插嘴，“死了也不放過?！?/p>

沈清沉白目，“就說些廢話，偌大的雒州就無其他案子要破了嗎？凈追著本宮算什么事？”有了上次語氣緩和讓他蹬鼻子上臉的經(jīng)歷，這次她絕不可能讓步。這世上欺軟怕硬的人不少，他便算是一個。不出所料的潘刺史張嘴支支吾吾半日未出一辭，悻悻然告退。

“哎喲，哪來的冒失鬼！”欠著身正要退場，卻撞上回來傳信的衙差。

“潘大人！”她扶起被撞得癱坐在地上的潘刺史，“以北村發(fā)現(xiàn)女尸尸身！”

他齜著牙連連擺手，“跟她們說去！本官管不了了！”話音剛落，腰后的簪子便將他刺得生疼。

回過身卻是笑意盈盈的沈清沉睜著清澈雙眸，瘦弱白皙的手緊攥滴血的發(fā)簪，散下的發(fā)髻不自覺地落在身前，話語比簪子還要鋒利，“還請潘大人說話不要含沙射影，本宮不喜歡?！?/p>

她接過李崎遞來的手帕擦拭血跡，用簪尾將散落的幾撮發(fā)絲繯到髻后，用手撥攏簪尾的珠鏈。整理齊整后望著一旁的衙差，恢復(fù)笑眸輕聲道：“還請小妹帶路。”

目睹一切的衙差愣了神，只連連稱是，“下官陳孝霖見過公主?！彼们嘻悾聿陌?，若非那一身裝束，幾乎難以辨認(rèn)出她的身份。眼前的姑娘睜著圓溜的眼珠，竟是個衙差。她點點頭，又慌慌張張地跑到了另一邊的門，“抱歉殿下，這邊才是?！?/p>

眾人隨她到了以北村一處荒廢寺廟，院子圍起了一圈好事的村民，紛紛猜測死者的身份，“哎喲…怎么會死在了這種地方?！?/p>

李崎看見一旁掉落的單鞋，順手拿起遞給了沈清沉，“公主你看?！?/p>

她將手中的鞋與尸身腳上的另一只鞋作對比，分明是同一款，“但是…”她撓了撓腦袋，看著尸身周圍被掘過的土堆有些不解，而張之儒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但是為什么兇手唯獨(dú)留下了這只鞋…？”

“也許是挑釁官府呢？！”陳孝霖點點頭，一副洞察內(nèi)情的樣子。

“你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她的？”沈清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覺心中仍有謎團(tuán)未解開。這位兇手有著縝密的作案計劃，如果只是簡單的挑釁官府，又何必如此大費(fèi)周章？

【作者有話要說】

1何以生子為日，昭昭兮我心悲。——《歸耕操》[清]汪中

神女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