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長突然覺得渾身的寒毛都立起來了,莫名的,對這個幾乎能做自己孫女的小婦人竟有了幾分敬意。
又想,自己昨日那般漠視她找出來的真相,是不是很寒她的心。
但她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應(yīng)該是怕厲尋跟顧子衍在書院過的艱難。
小小年紀(jì),卻要左右周全,她會不會覺得憋屈?
想到這里,陳山長心里又有了一些歉意。
陳員外倒是突然就豁然開朗了,陳昭這小子從小就是金窩銀窩堆出來的。
本家外家都寵溺的緊,加上他大伯又任知府。
可以說,只要是他不要去殺人放火,家里都可以任由他胡鬧。
但他知道,這個教育方式是不對的。
金山銀山,也總有花完的一天,加上這小子,是真的人家一哄,他就真金白銀的砸給人家。
他這才不顧家人的反對,花重金將他塞進(jìn)書院去。
不求他考個功名回來,只希望他能受圣人熏陶,讀書明理,再結(jié)交一些有識之士。
將來等他們百年之后,也好有友人照應(yīng)。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受圣人熏陶過的,也未必都是好人。
總有那些一些蠅營狗茍之輩,而他這個傻兒子,就是被那些人盯上的冤大頭。
直到突然某一日,被這些人唆使對同窗動粗時,正好遇上林嫦兒幾人。
是被打服了也好,被教化了也罷,總之,他這個兒子,正在往好的方向走。
剛剛聽林嫦兒這丫頭說了小學(xué)堂的狀況,他確實有些猶豫。
畢竟做父親的,哪個不是望子成龍,嘴上說不求你能考個功名。
心里總是暗搓搓這般期待的,在云海書院,多少總是有個盼頭。
但是這鄉(xiāng)下的小學(xué)堂,確實如嫦兒說的,至少眼下這幾年,是很難考出去的。
只是,臨水村人心齊啊,顧家的風(fēng)氣也好。
小學(xué)堂雖然在仕途上沒大作為,但人家授文習(xí)武,眼下雖沒底蘊,但底蘊這東西,何嘗不得有個積累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