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肯德基出來,霍司燁那股打了勝仗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一路上嘴就沒停過,從他小時候怎么偷家里的酒喝被打,說到他怎么把大哥的自行車拆了裝不回去。
江渝安靜地聽著,偶爾應一聲。
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驅散了前世積累多年的陰冷,她第一次覺得,原來年少的時光,也可以是這樣鮮活而明亮的。
只是這份好心情,在快到大院門口時,被再次打斷了。
江家三兄妹黑著臉,直挺挺地堵在了他們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
“江渝!”大哥江振國率先發(fā)難,他捂著被門撞紅的額頭,眼神怨毒,“你現(xiàn)在攀上高枝兒,長本事了,找了野人來欺負我們,是不是?!”
霍司燁一怔。
野人?
再說他?
他是少爺是四哥是他妹妹的帥哥哥!
他娘的一群沒素質的山頂洞人還說他是野人??
“你們真是陰魂不散啊!”霍司燁開始擼袖管了,“現(xiàn)在是物質實力拼不過開始比嗓門了是吧?。俊?/p>
這邊的吵鬧聲,很快吸引了進出大院的家屬和一些閑坐聊天的鄰居,就連之前被江渝懟過的王嫂,也像聞著腥味的貓一樣,揣著手湊了過來,準備看一場好戲。
二哥江承志見人多了起來,非但不收斂,反而故意拔高了音量,眼神在她和霍司燁身上來回打量,嘴里的話更是下作:“我說你怎么死活要跟著你媽改嫁,原來是早就勾搭上了霍家的小少爺!小小年紀不學好,真是給我們江家丟人!”
“就是,怪不得這么護著,原來和她娘一個品,都是騷貨賤種!”
江渝瞬間陰沉了下來,她握緊了拳頭。
說她無所謂,往母親身上潑臟水,這幾個狗雜種不配!
還沒等她開口,霍司燁就攔住了江家?guī)讉€人。
“你胡說八道什么!”他最恨別人拿這種事侮辱人。
他從小沒了媽,就算這是個繼母,也容不得被人侮辱!
江振國卻一把抓住了江渝的手腕,用力往外拖拽,嘴里振振有詞:“你給我回家去!你姓江,是我們江家的人,就不能在外面敗壞門風!跟我們回去,好好認個錯!你還能回江家!”
那只手,粗糙、蠻橫,和記憶里無數(shù)次把她的工資信封搶走、把她推搡到一邊的手,重疊在了一起。
江渝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放開她!”霍司燁徹底炸了,他猛地沖上去,一把打開江振國的手,狠狠將他往后一推,張開雙臂將江渝牢牢護在身后。
“臟不臟啊你們幾個!”
他下巴抬得老高,眼神里滿是輕蔑和不屑,對著周圍指指點點的鄰居,聲音響亮:“看什么看?沒見過叫花子要飯的?這幾個就是!一天到晚纏著我妹妹,不是想討錢,就是想訛人!”
“你……你血口噴人!”江振國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又氣又怒。
江月華看情勢不對,尤其是周圍鄰居的眼神已經(jīng)從單純的看熱鬧變成了看小丑,她眼珠一轉,立刻計上心來。
她沒有再去看江渝,而是突然繞過對峙的幾人,朝著大院里面一邊跑一邊哭喊,聲音凄厲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