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開手持軍鞭,站在府邸門前。他身后的士兵舉起槍,黑洞洞的槍口全部對準了大門。
他正要開口,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卻“吱呀”一聲,緩緩向內打開了。
門內走出一個男人,正是江城。
他獨自一人,穿著素凈長衫,手里慢悠悠地盤著佛珠,臉上甚至還掛著笑。
“宴開啊,這么晚了,還搞出這么大的陣仗,這是做什么?”江城笑呵呵地開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叔叔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呢。”
江宴開手里的軍鞭捏得咯咯作響。
就是這張笑臉,指使人去綁架他的女兒!
江宴開不理會他,揚起聲音,一字一句地宣告。
“江城!”
“你勾結匪類,在光天化日之下,意圖綁架我的女兒!”
“你私通外敵,出賣北平軍防,妄圖顛覆城池!”
“今日,我江宴開,奉大義,行家法,前來清理門戶!”
話音落下,周圍的士兵握著槍的手又緊了幾分。
可江城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嘶啞又瘋狂。
“啪!”
他猛地將手中的佛珠狠狠砸在地上,珠子四散滾落,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那張溫和慈祥的面具,在這一刻被他親手撕得粉碎,只剩下猙獰與狂妄。
“沒錯!都是我做的!”
他不再偽裝,指著江宴開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吼道:“綁架你那個寶貝疙瘩,是我安排的!跟東洋人聯(lián)系,也是我的主意!那又如何?!”
“江宴開,你別忘了!你爹死的時候,是誰幫你壓下軍中那些不服的老家伙?是我!若不是我?guī)湍惴€(wěn)住局面,你以為你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上這督軍的寶座?!”
“這北平城,憑什么就該是你一個人的?!”
不僅是督軍府的士兵,連他府內那些探頭探腦的私兵,都聽得目瞪口呆。
他們從未見過這位平日里笑瞇瞇的“二老爺”,竟有如此癲狂的一面。
江城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他張開雙臂,像一個瘋癲的戲子,對著江宴開,也對著他身后的千軍萬馬,公然叫囂:
“你以為你今天吃定我了?我告訴你,你動不了我!”
“我背后站著誰,你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京城的大人物!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你的督軍寶座,明天就得換人來坐!”
說完,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舉動。
他竟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用一種悲憤交加、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腔調,高聲喊話:
“劉總長!您在天上派來的飛機,都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