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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如夢初醒拿來雜物間鑰匙,她小心翼翼開鎖,逼仄雜物間里,一個鐵制單人床,三兩件洗的發(fā)白的衣服,就是我留在這個家最后的行李。
給我辦葬禮時,墓碑需要用到黑白遺照。
爸媽立即吩咐助理從家里取來記錄全家福相冊。
將相冊展開,每一張都是他們擁簇著掛著甜甜微笑沈明珠照片。
沈建國忍不住破口大罵:
“我讓你把沈夭照片帶來,我們的明珠還好好活著?!?/p>
助理弱弱地回答:
“可是,家里相冊全在這了,包括全家福,都沒有沈夭小姐照片”
被遺忘記憶涌上心頭,我媽撲進我爸沈建國懷里失聲痛哭。
在他們眼里他們和沈明珠才是相親相愛一家人,我是那個影響他們心情,破壞他們家庭多余的人。
所以每次全家福合照,他們都會單獨出去拍,或者趁我不在。
強烈悔意涌上心頭,我媽狂扇自己巴掌,仿佛通過身體的痛就可以撫平心理上對我的愧疚。
沈建國跪在寫了我名字,卻沒有印著我照片墓碑前。
好幾次故意苛待我時,我媽都對此不聞不問。
如果她當(dāng)時勸他一下,是不是我就不會因為胃癌晚期離世?
心口不斷傳來陌生的鉆心刺骨的疼,沈建國揚起手,一巴掌打在我媽臉上:
“賤人,逼死夭夭,你終于滿意了?”
我媽捂著臉,被這一巴掌打懵。
半響,她后知后覺捂住發(fā)麻的臉,不敢置信回擊一巴掌到沈建國臉上:
“沈建國,你個老王八蛋,你有什么臉把所有責(zé)任都推卸我身上,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