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好離開后,谷雨就小聲稟報道:“主子,李選侍的伯父李騰承襲了她祖父的爵位,是廣惠伯,廣惠伯體弱多病,膝下無子,她父親李勝如今任工部郎中,有極大的可能兄終弟及,承襲伯爵。”
“也在工部任職??!”謝知意輕輕一笑,“讓人去查一查李家和齊家的關(guān)系。”
李文好明明精通女紅,卻不借此揚名,這是否跟齊家有關(guān)?
“李選侍身邊要放人盯著嗎?”谷雨問道。
謝知意沉吟片刻,“讓李成福安排人吧?!?/p>
谷雨領(lǐng)命而去,謝知意回了起居室,歪在涼榻上,翻看棋譜。
午后,王福全的到來,宣告了謝知意晚上要去乾清宮侍寢。
戌時初刻,宮道上的宮燈次第亮起,將宮道染成了暖黃色。
謝知意端坐在轎輦上,感受著晚風(fēng)帶來的清涼。
從景和門出去,乾清宮的明黃宮墻已近在眼前,卻見宮門外,人影晃動,急切的勸阻聲刺破暮色,“小主,您這樣硬闖乾清宮、冒犯圣駕,是大罪啊,陛下要是問責(zé),連太后娘娘都保不住您,您快隨奴婢回永福宮吧,奴婢求您啦!”
謝知意凝目細看,是琴音雙手虛虛攔在沈朝霧身前,苦苦哀求。
沈朝霧身著一襲緋色繡花襦裙,“我不回永福宮,你給我讓開!”
說著,她從琴音身邊繞過,朝著乾清宮方向疾步而行。
琴音追上去,再次攔住她,“小主,太后娘娘再三叮囑,讓您安分守己,莫要再生事端。您就算想要見陛下,也該先求太后娘娘解了禁足令,到時陛下自然會宣召您侍寢,何苦做出此等有違宮規(guī)之事?!?/p>
“就是太后娘娘禁我的足的,她若是肯解除我的禁足令,早就解了。我都多久沒見陛下了,我一定要見陛下,只有陛下,才能為我解除禁足令?!鄙虺F對沈太后有著滿滿的怨氣。
“小主,您這樣硬闖,會觸怒陛下的,到時候不僅禁足令解不了,恐怕還會惹來更大的禍端啊。您想想,以往哪次您這樣沖動行事,最后得益了?”琴音苦口婆心地勸道。
沈朝霧的腳步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謝知意輕叩扶手,讓轎輦放下來,揚聲道:“乾清宮是陛下安寢之處,沈良人在此吵鬧,不僅壞了宮規(guī),更折損皇家顏面。我勸你即刻回永福宮,莫要自誤?!?/p>
沈朝霧猛地轉(zhuǎn)身,看到坐在轎輦上的謝知意,嗤笑出聲,眼底盡是輕蔑:“不過是藩屬國送來討好的玩意兒,也配在我面前擺主子譜?你那點見不得人的手段,哄得了陛下一時,還能哄一世?這大虞的宮規(guī),什么時候輪到你個靠獻媚求存的附庸來置喙!”
冷哼一聲,“不過是以色侍人的賤胚子,倒真把自己當(dāng)鳳凰了?”
謝知意神色淡然地道:“后宮中,能稱為鳳的,只有皇后。至于你我,皆是侍奉陛下的嬪妃,既入了宮墻,便該守這宮墻里的規(guī)矩?!?/p>
她抬手輕撫鬢邊珠翠,在宮燈下折射出細碎冷光,“沈良人執(zhí)意違逆宮規(guī),是將陛下的威嚴(yán)置于何地?”
“少拿陛下壓我!”沈朝霧不屑地撇嘴,“仗著一時恩寵就狐假虎威!我沈家世代功勛,豈是你這小小藩屬國來的女子可比的?今日我即便違了宮規(guī),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