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常年做家務,陳綿綿洗衣裳的動作很是利索,不一會便將男子的衣袖洗凈,擰干,并認真負責地用一只手將那洗干凈的衣袖托起,靠近火堆烘烤。
“啪嗒!”一滴水自袖口滾落,將地上的枯葉擊碎。
文竹看看自家爺,又看看那小胖姑娘,憋了半響,終是忍不住道:“爺,您怎么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了呢?”
他們來這可是辦要事的,他家爺怎么就輕易將自己的身份告訴面前不過幾面之緣的小姑娘呢?
難不成,這小姑娘身上真有什么臟物,能夠讓人失了理智?
要知道,他家爺素來謹慎,對待面前小胖姑娘之特殊,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認知。
“你應該問這小丫頭,她是如何猜出爺?shù)纳矸莸摹!背残扌煨煅粤T,指著被下屬扔掉的兔子:“還不快將這兔子處理了?!?/p>
聞言,文竹這才想起自家爺還未吃午飯,連忙起身撿起野兔,掏出匕首細致處理,動作間不忘出言問道:“小丫頭,你是怎么猜出我家爺真實身份的?”
“唔”陳綿綿沉吟,伸手指了指身側(cè)男子:“這張臉,看著就不像普通老百姓?!?/p>
“就因為我家爺長得好看?”文竹拔高音量,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倒也不是?!标惥d綿搖頭,認真分析道:“睿王殿下肌膚雖然不是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白皙,但絕對要優(yōu)于我見過的所有人,且,比知府老爺還要有氣勢,不是厲害的大商人,那就是大官了。”
聞言,文竹偷偷拿眼瞄了自家爺兩眼,贊同地點點頭:“那你又怎么確定我家爺是王爺呢?”
“這不是你央睿王殿下幫我出氣,語氣太像官老爺了嗎。”陳綿綿聳肩,理所當然道:“至于會猜睿王殿下是王爺,主要是睿王太年輕,我奶奶同我說,這六品以上的官呀,都是老頭子,如此一來,便只剩王孫貴胄這一選項了。”
前面她說的都是實話,后半句卻是扯謊了。
她會認定楚聿修是王爺,不僅因為他年輕,還因為他傻白甜,這么善良又傻白甜的男人,哪里像是年紀輕輕便能在官場中殺出一條血路的謀略家。
“竟竟然是這樣?”文竹擰起眉頭,表情好不精彩。
要真是這樣,他們主仆二人豈不是早就露餡了?
想到這,他扭頭看向自家爺,只收到一記輕飄飄的目光,當即老老實實將嘴閉上。
很快,野兔烤熟,香氣溢滿林間。
楚聿修分了個兔腿給陳綿綿,見她不要,這才轉(zhuǎn)手讓給下屬。
文竹接過野兔,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他家爺竟然把自己最愛吃的野兔后腿分給了他,這是感受到他的赤膽忠心,特意嘉獎他嗎?
懷揣著激動的心情,文竹將兔腿啃得干干凈凈,險些連骨頭都吞了去。
陳綿綿將男子的吃相看在眼里,扯了扯唇角,輕聲道:“文竹大哥,你很餓嗎?”
“唔唔!”文竹搖頭,用牙尖一點一點剃著骨頭上的碎肉。
“額”陳綿綿眼皮跳了幾跳,又將目光轉(zhuǎn)向身側(cè)男子:“睿王殿下,你們這是丟了盤纏,還是被偷被騙了?”
聞言,楚聿修睨了下屬一眼,很快收回目光,眸光沉沉地望著面前又黑又圓的小臉。
那張臉上寫滿了關(guān)心,除此以外,便是隱晦的同情。
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