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和林延躲在一棵樹后,不遠處紀梁和秦畫師笑容滿面,卿卿我我。
童心看著看著就開始如坐針氈,偷偷瞟了眼身側林延,沒想到,剛好撞上林延注視她的目光。
林延一笑,看了眼她手上的三雪水,手上將它取回,放在手中變回一個瓷瓶的模樣:“他們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三雪水我先拿著吧。
”可她不想再看那對情侶卿卿我我了啊。
不知為何,腦中突然響起林延曾經(jīng)的告白,童心心突然一顫,后退幾步,俯身在地上拔起野草來。
“老師?”林延奇怪道,也俯身幫她一起挖草。
童心忙阻止他:“不用幫,當心臟了手。
這種粗活交給我就好了。
我干粗活很麻利的。
”這是真的。
被貶的這些年,她試問法力沒長進,干粗活的能力卻長進不少。
什么打漁、伐木,耕地,沒有一項是她做不好的。
此時,她剛挖了些綠草,手指翻飛,不一會兒,那綠草就變成了一頂精巧的斗笠。
童心將斗笠往頭上一戴,遮了半邊臉,起身往山間走:“等我去砍些木頭。
一會兒扮作樵夫,我找個機會把三雪水撒紀梁身上。
”林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他突然拉住童心道:“不用了。
紀梁用不上了。
”這是什么道理?童心一愣,但林延顯然不可能在此時和她開玩笑。
她順著林延的目光看去——不知何時,一個陌生黑衣男子竟然站到了秦畫師和紀梁身前。
這男子身材高大,長著一張頗為幼態(tài)的臉,嘴角噙著笑,乍一眼看去,竟給人畜無害的溫和感。
但他顯然并不是什么好人——他手里握著一把刀,刀尖對準了紀梁。
童心吃了一驚:“居然有人能在這個幻境找夜闌的麻煩?”就見那娃娃臉男子目光掃過秦畫師,笑問道:“你的學生這么重情重義,你就這么回報她?她知道你會把她賣給我抵債嗎?”童心的心驀地一跳。
不止童心,紀梁的表情也在一瞬間白了。
就見秦畫師嘻嘻笑了兩聲,越過紀梁上前兩步,對男子俯身諂媚道:“祁領主,您眼光絕佳。
我以前在您的賭坊能贏,也全是靠著她。
如今她跟了您,您的賭坊必然紅——”“他說的是真的?!”突然,紀梁喝了一句,絲毫不顧還被刀指著,上前幾步一把抓住秦畫師的胳膊:“你是因為這樣,才一直和我——”話音未落就被秦畫師不耐煩地打斷:“你這么好的算數(shù)天賦,不賭干什么?”他皺眉看了看紀梁抓著他的手,嘖了一聲,握住紀梁的手,將其慢慢拉開,睥睨著紀梁冷聲道:“你長得這般平庸丑陋,我能陪你這么久,難道不算有情有義?你不該匯報我,和祁徹祁領主回賭坊嗎?”這話說得理所當然,竟是一點愧色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