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驀地一驚,什么?就見夜闌的臉色也驀地變了,抬頭目光灼灼盯著老者:“你少多管閑事。
”他沒有否認。
如此聽來,這老者的猜測,竟是真的?童心心念一動:難道夜闌開幻境,也為的是復活紀梁?她微微苦笑,從前,天京的人都說她瘋,但她卻覺得,天京瘋的人可不少。
眼前就是一個。
那老者吹胡子瞪眼道:“你瘋啦?你師父死了都多少年了,你就不能心無掛礙放下嗎?”話音沒落,他就被夜闌攆了出去。
接下來的時間,夜闌收拾草屋,搬回門外的桌椅,抱著無字碑坐到了床榻上,靜靜望著窗外。
林延低聲道:“他將牌位護得這么牢,是想不斷供養(yǎng)它召喚魂魄,復活他師父。
”此言不假。
但只有對這世間有怨念的魂魄,才能被召喚。
童心道:“但他的師父,對這世間并無怨念。
”她天生就對邪氣怨靈敏感,斷不可能看錯,那無字碑上,一絲怨氣殘魂也無。
頓了頓,她繼續(xù)道:“傳言說他師父的怨靈糾纏夜闌,夜闌和他師父不和,如今看來,是假的。
只有一點沒錯:夜闌的確執(zhí)念深重。
”林延在一旁笑了起來:“只要他不害人,倒也無妨。
”已是入暮十分,窗外漸漸開始飄雨,北風呼嘯。
夜闌仍抱著那塊無字碑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他腹中傳出一聲鳴叫,夜闌才放下無字碑下榻,到桌邊摸索燒餅吃。
可突然,夜闌看著燒餅,目光一變。
就見他快速撥開燒餅,仿佛確認了什么,轉身奪門而出。
這是怎么了?童心林延兩人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跟上。
夜闌一瘸一拐,一路狂奔到了一戶人家前,舉手剛要拍門,門卻自己開了。
二毛爹神情狠厲站在門后,喘著粗氣,手里抄著把閃著寒光的斧頭。
他身后站著五官緊皺,滿臉裂痕的妻子,她緊緊抱著梳著朝天辮,昏迷的二毛,手輕拍二毛后背。
“你拿的燒餅有毒,”夜闌飛快從懷里掏出一把草藥,塞到二毛爹手上,“吃了它就——”話音未落,就被二毛爹一斧子劈出了門。
他指著夜闌鼻子大罵:“你個瘋瘸子,怎么心思如此歹毒?!竟然在燒餅里下毒害我兒子?!”他絕口不提自己偷錢偷燒餅的事,又一斧頭劈向夜闌:“看老子今天不劈死你!”倒打一耙的人,總是很多。
童心默默嘆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張定身符,手一揮,符咒向二毛爹后背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