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后,是一個血肉模糊,已看不出性別容貌之人。
童心湊近一看,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腰間,居然有塊和重燁一模一樣的黃玉紅絲玉佩。
更令她驚訝的是,明光腰間,居然也有這樣一塊玉佩。
她一愣,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地上的人,莫非是——“子?。?!”就見明光合身撲倒那人身邊,探他的鼻息:“你怎么樣?!”童心不禁微微點頭,果然。
這同樣的玉佩,顯然就是這幾人,曾經(jīng)交好的證明。
這地上的人,顯然是重燁曾經(jīng)的盟友。
只可惜,這位子恕,并沒有明光的好運氣,完全沒被當人對待。
他全身上下,如今只有一雙眼睛仍是完好的,透出一種淡然的亮光。
童心有些惋惜,暗暗搖頭:這顯然也是個心性堅定坦蕩之人,只是時運不濟,才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就聽重燁悠然對明光道:“他和你一樣,來刺殺我,但被夔發(fā)現(xiàn)咬傷了。
”淡淡掃明光一眼,重燁突然笑道:“你不想他死,對不對?”明光渾身一滯,抬頭看他,眼里爬上血絲:“你想怎么樣?”重燁饒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輕輕踱步到夔身邊,慢慢撫摸它的犄角:“他傷成這樣,定然是活不了了。
但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
”“當”一聲,他猛地拔出明光腰間佩劍,扔在他腳下:“子恕這樣不生不死,難免痛苦。
”他輕慢道:“不如,你親手殺了他吧。
”刑房內(nèi)不斷變化的日光照在重燁的臉上,將他的臉照得忽明忽暗,顯得陰森,看得童心的心驀地一緊。
就見明光的臉色也白了。
“不要這幅表情,”重燁看著他道,“你很難過嗎?”他勾唇慢慢笑了起來,突然俯身伸出雙手,緊緊捧住明光的臉,狠狠一拉,貼到自己臉前,惡毒道:“我說過,我會讓你后悔的。
”就算只在一邊看著,重燁此時的表情,都讓童心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就見明光眼中的血絲越來越多,沉默一會兒,他啞聲道:“……朋友一場,你不能放他一條——”“砰!”一聲頭砸地的聲音響起,就見重燁突然死死按住明光的頭,將他的頭狠狠砸到地上!他目露兇光,不耐煩道:“你沒資格討價還價!”“砰!”“砰、砰、砰!”重燁突然發(fā)狂,抓著明光的頭一下下抬起,又一下下砸在地上,一邊怒喝:“從前你為了留在我身邊,為我殺了多少人?”他抓住明光的頭發(fā)向上一提:“怎么,如今還差這一個?!”殷紅的血合著臟水從明光額頭上成股流下,仿佛回憶起了什么,一個痛苦的表情在他臉上浮起,他的雙目更紅。
他啞聲道:“子恕已經(jīng)這樣了,你放他一條生——!”突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童心一奇,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只見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突然抓上了明光月白的衣袍,留下深紅的血污。
明光盯著那手,倒抽了一口氣,再慢慢側(cè)首,去看那手的主人——子恕抓著他,虛弱道:“明、明光。
我死不要緊,照,照顧好我的族人……照顧好自己。
”“你動不動手?”重燁顯然沒興趣聽這朋友情深,緊了緊抓著明光頭顱的手,不耐煩地打斷。
又突然拉近明光,瞇眼危險道:“你不動手是不是?”“嘩——!”突然,重燁向一邊的子恕伸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頸,青筋暴突的手慢慢收緊。
“嗚、嗚嗚。
”子恕發(fā)出一陣窒息的shenyin。
童心的心沉了沉,下意識向前一步,又意識到自己無力改變過去,慢慢將腳步收回,心里感慨:這子恕落在素來有殘暴之名的重燁手里,不知要受多少苦楚。
“唰——!”下一瞬,卻見另一只沾滿鮮血的手死死握住重燁的手,阻止他繼續(xù)用力。
重燁在電光火石間抬眉,饒有興致般一笑,突然打了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