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遠遠傳入耳中,童心迷迷糊糊地睜眼,只覺渾身酸痛,眼前一片模糊。
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前居然是偌大紫山鼎。
腹部傷口隱隱傳來陣痛,低頭一看,只見傷口處不斷溢出白色靈光,蜿蜒著,慢慢飄入紫山鼎。
童心猛地清醒過來:明光在抽她的法力!下意識抬手去捂?zhèn)?,卻猛然發(fā)現(xiàn),手動了不了。
不僅如此,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還能動,口里也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
——她被定身禁言了!“嗚——!”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悶哼,童心一驚,側首看向聲音來處,只見明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單膝跪地、臉色灰敗的夜闌,笑道:“不再想想嗎?”夜闌跪在地上的那條腿在流血,他正吃力地想站起來,臉色陰沉道:“要我?guī)湍憔S護你開的新界?”他嗤笑一聲:“癡心妄——!”話未說完,“咯嘣”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聲響起。
夜闌悶哼一聲,踩在地上那條沒受傷的腿詭異地一折,上半身一歪,狠狠側翻到地上。
“你看你,”明光笑著收回剛剛伸出的手,惋惜般搖了搖頭,好脾氣地道,“你身上的法力都被我抽了,還要站起來。
這,才是真的癡心妄想。
”但話音剛落,他卻好像有些驚訝,微微抬了抬眉。
“咔嚓——”一聲筋斷骨折聲旋即響起,童心眼皮一跳,定睛看向聲音來處:只見夜闌的手猛地握上斷腿,剛才,竟是將斷腿生生接了回去!頭皮驀地有些發(fā)麻,她的腿被帶著一痛,童心不禁心里嘖了一聲,直想搖頭。
……之前還開心夜闌終于放下了開界的執(zhí)念,但對自己下狠手這點,還真是一點沒改進。
就這功夫,夜闌已經(jīng)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滑稽地歪向一邊,但氣勢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旁若無人地再次捏上腿上傷處,“咯噔”一下,又給自己正了下骨。
然后沉聲道:“……你打算錯盤了。
我不可能幫你。
而且——”他抬頭看向明光:“就算你法力浩如煙海,要維持那種規(guī)模的界,也抵不過一月。
”明光好整以暇地聽他說完,也不懊惱,反而贊許地笑了起來:“很好。
天機果然能掐會算。
不過——”他頓了頓,月白袖子下的手輕輕一揮——一個人形驀地出現(xiàn),昏迷著躺在地上。
童心心一跳:是泊陽!這時候叫他出來,定然沒打什么好算盤。
她擔憂起來:難道……明光要故技重施,用泊陽威脅夜闌?……這可不行!拼命調用體內法力,童心盡力想要沖破定身。
然而,明光仿佛早就料定了她會這樣子,不止定身,就連禁言都下得分外牢固,絲毫沒有一絲一毫可供沖破的縫隙。
無奈之下,只得繼續(xù)束手上觀。
就見明光緩緩向泊陽走去,向夜闌笑道:“既然你這么會算,何不算算你朋友的命數(shù)?”他很快就到了泊陽身邊,抬腳輕輕踩上泊陽的肩膀,又隨意抬了抬手,召喚出了一些顏色詭異、灰里帶點紅的魂魄。
那些魂魄尖叫著,圍繞著他翻飛,仿佛隨時等著主人一聲令下,飛撲出去覓食。
“你有什么沖我來!”夜闌眉頭一緊,厲喝一聲,拖著腿一瘸一拐猛地朝明光沖去:“這些孢子人的魂魄,的確是被泊陽投入紫山鼎!但你要是以為,我會放任你讓它們作踐泊陽,就大錯特錯了!”然而,他還未靠近明光一步,身形就驀地一滯,腳步一頓——只見一道月白靈光在他周身升起,只一瞬,就將他團團包裹,牢牢定住。
明光好整以暇地撫了撫腰間的紅色芍藥,看著夜闌輕笑道:“原來天機,也有算不準的一天。
”“什么看走眼?”
夜闌渾身動彈不得,氣勢卻分毫不減,皺眉怒道,“少故弄玄虛!”明光搖頭輕笑,仿佛在笑他的不知所謂,抬手撫了撫身側不斷翻飛的魂魄,笑道:“這些魂魄的原身,并不是什么孢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