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該起床,準(zhǔn)備上朝了。”
久違地聽到李忠這個人形鬧鐘叫起的聲音,喬知夏還真有點不太習(xí)慣。
自打去了南苑行宮,她就每天睡到自然醒,雖說不至于日上三竿,也到天光大亮了。
今天她卻沒有賴床的心思,刷地一下睜開眼,接著就坐起來,幫裴景珩起床洗漱,又幫他換上龍袍。
穿好之后,她仔細(xì)地?fù)崞剿砩系鸟薨櫍峙踔犰减谄鹉_尖,奈何他身子高大,根本夠不到他頭頂。
裴景珩喉間溢出一聲輕笑,順勢低下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被拉的很近,她甚至能感到裴景珩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
喬知夏的臉微微發(fā)紅,她別開頭,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冕旒上。
冕旒戴在頭上,細(xì)線串起的珍珠輕輕晃動。
她的動作十分輕柔,裴景珩甚至能感受到鑲嵌著寶石的底座擦過自己的發(fā)頂。
他垂著眼,目光越過珠簾,落在她的臉上。
她正咬著下唇,目光專注地調(diào)整冕旒的位置。
她后退半步,目光在他頭上打量,確認(rèn)不偏不倚后,才綻開笑顏道:“好了”。
珍珠寶石折射出細(xì)碎的光,卻不及那雙光彩奪目的笑眼。
裴景珩眸光微動,伸出大掌,在她的發(fā)頂落下。
“辛苦你了?!?/p>
他的指腹帶著薄繭,揉著頭發(fā)的動作輕輕柔柔,可喬知夏卻覺得頭皮又麻又癢。
她拿下他作怪的手,訕笑著道:“不辛苦,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裴景珩的黑眸看向她握住自己的手,她或許還沒意識到,他們兩人之間的親密,早就超越了普通的盟友關(guān)系。
喬知夏像是被他的目光燙了一下,立刻松開手,卻扶住他的手臂,將他送到門外。
口中還在反復(fù)叮囑,讓他走路的時候放慢速度,做轎輦的時候背部不要向后靠,千萬別碰到傷口云云。
裴景珩一一應(yīng)下,臉上看不出半點不耐煩的樣子。
他的轎輦漸漸遠(yuǎn)去,喬知夏回到屋里,本想補個覺,卻沒有一絲睡意。
她的心里一直惦記著裴景珩,總?cè)滩蛔∠?,路上顛簸,他會不會牽動傷口。要是坐久了,傷口又開始發(fā)痛,怎么辦?
這些不好的猜測,像藤蔓一樣繞在她胸口,讓她心里悶悶的。
喬知夏搖搖頭,拼命甩開消極的想法,在心里不停告訴自己,他的身邊有李忠和那么多宮人照顧著,不會有事的。
可似乎不怎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