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茗煙蜷縮在墻角,衣衫不整,狼狽邋遢,早已沒有貴女的半點(diǎn)儀態(tài)。
見她帶著翠枝過來,錯愕地盯著她,“你,你是看來我笑話的?”
竇文漪泰然微笑,“我是來送送三姐姐?!?/p>
回想起前世今生,她們的種種,竇文漪可以說是恨透了竇茗煙,縱然見到她落到這副下場,她也并不覺得有多解氣,都是竇茗煙咎由自取,罪有應(yīng)得。
竇茗煙鳳眼驟然凌厲起來,言辭無比惡毒,“竇文漪,都是你害的我,就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竇文漪輕笑一聲,“恨我?真是可憐??!你死到臨頭,還不沒搞明白到底是誰害了你。”
竇茗煙暴怒,呼吸加重,“你什么意思?”
竇文漪嗤笑道,“竇茗煙,你真是無可救藥,當(dāng)初,你父親壓根不是因?yàn)榫任业赖模菫榱俗o(hù)送賢王出的事。竇伯昌和辜氏待你不薄,你卻聽信了國師的鬼話?!?/p>
“你以為竇伯昌才是害死你父親的罪魁禍?zhǔn)祝?,你一直理直氣壯地享受著他們的寵愛和愧疚,甚至還想霸占我的一切?!?/p>
“你把楊氏推倒害她小產(chǎn),還找來玄明說我刑克六親,給誠哥兒吃木薯粉的也是你;你拼命想讓我嫁給謝歸渡,又擔(dān)心我過得舒坦,所以派人從寺廟里擄走我,想污了我清白,你不就是為了搶占我對太子的救命之恩嗎?”
竇茗煙猛地一顫,她不是得了失魂癥嗎?那些事她難道都想起來了
“是國師讓你去淮陰縣的吧?即便,你成功嫁給裴司堰,你以為你就能過上好日子嗎?你太天真的!他們從沒指望讓你成為皇后?!?/p>
“你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把刀,他們是想利用你去刺殺太子。國師一心想要幫著睿王上位,你現(xiàn)在淪為一枚廢棋,國師自身難保,你覺得他他們還會管你的死活嗎?”
“你真正該恨的是他們,如果不是他們的慫恿,你依然是竇家的掌上明珠,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樣狼狽?”
竇茗煙眸光呆滯了一瞬,忽地激動起來,她瘋狂地?fù)u頭,“不,不,你騙我,他們不會放棄我的。”
竇文漪笑得婉轉(zhuǎn),吁出一口氣,“蠢貨!你出事的時候,為何他們總不在你身邊?當(dāng)初,你不過是被囚禁在竇家,為何他們不肯出面救你出去?為何你會莫名其妙被送上龍塌?”
“這些問題,你仔細(xì)想想,他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你卻心甘情愿被他們賭命?!?/p>
竇茗煙狂怒之下,忽地?fù)淞诉^來,死死地抓著鐵欄桿,掙扎著狂喊,“竇文漪,你到底想說什么?”
竇文漪掃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提醒,“哦,忘了告訴你睿王的腳跛了。”
竇茗煙臉色勃然大變,心底的唯一的希望徹底被擊碎了。
歷朝歷代,沒有哪個皇帝是殘廢!
原本,她唯一的指望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只要熬到孩子出生,一旦睿王登基,她就還有翻身的機(jī)會。
她依舊嘴硬,“睿王怎么樣與我何干,我肚子你的孩子是圣上的!”
竇文漪眸光中滿是憐憫,聲音清洌冷澈,“是嗎?可惜睿王根本不是穆宗皇帝的兒子,如此戲弄君王,簡直罪無可恕。如今你一再欺瞞圣上,你可別忘了,一旦那晚你去睿王府自薦枕席的事被暴露出來,你覺得圣上還容得下你嗎?”
“竇茗煙,你死到臨頭了,你當(dāng)真不后悔嗎?”
她這話簡直殺人誅心,直戳竇茗煙的心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