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羅馬。
夕陽的余暉如同融化的黃金,潑灑在一棟歷史悠久巴洛克風格建筑的別墅內。
光影在精雕細琢的天花板壁畫上流轉,卻無法驅散站在巨大落地窗前那個男人周身冷凝的氣息。
宋燁欽背對著寬敞奢華的辦公桌,目光似乎穿透了玻璃,落在遙遠的天際線。
他身姿挺拔,剪裁完美的深灰色意大利定制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輪廓,早已褪去了兩年前的青澀與急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淀下來的沉穩(wěn)。
只是那緊抿的薄唇和眼底深處難以化開的郁色,揭示著這份沉穩(wěn)之下,并非全然平靜。
指間夾著一支即將燃盡的雪茄,煙霧裊裊,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羅馬的喧囂被厚重的隔音玻璃隔絕在外,室內只有古董座鐘指針規(guī)律的“滴答”聲,敲打在寂靜的空氣里,也敲打在他沉寂已久的心上。
兩年。
整整七百多個日夜。
他幾乎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像梳頭發(fā)一樣梳理過亞洲歐洲非洲可能藏匿她的每一個角落,卻始終一無所獲。
顧淮宴把她藏得太好,保護的太好,就像將一顆稀世明珠徹底沉入了深不見底的寒潭,隔絕了所有窺探的光。
他只能靠回憶里那個明媚鮮活的少女形象來支撐自己,靠著一股不肯熄滅的恨意與執(zhí)念,在宋家這個巨大的漩渦里掙扎、攀爬。
“咚咚——”
謹慎的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宋燁欽沒有回頭,只從喉間發(fā)出一聲低沉的:“進?!?/p>
他的心腹下屬艾倫推門而入,腳步放得極輕,手中捧著一個薄薄的文件夾,臉上的表情是罕見的凝重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先生,”艾倫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敬意,“有消息了?!?/p>
宋燁欽夾著雪茄的手指幾不可查地微微一顫,一截煙灰簌簌落下。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鎖定在艾倫手中的文件夾上,似是探究這話的真?zhèn)危覂鹊目諝夥路鹚查g被抽緊。
“說?!彼穆曇袈牪怀銮榫w,只有一種極致的壓抑。
艾倫上前兩步,將文件夾恭敬地放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然后退后一步,垂首匯報:“我們的人……終于在巴黎確認了唐小姐的蹤跡,但是……”
“但是什么?”宋燁欽的眉心驟然擰緊,聲音里滲出一絲寒意。
“我們無法近身?!卑瑐惖恼Z氣帶著挫敗和忌憚,“唐小姐身邊有非常專業(yè)的安保團隊,二十四小時輪值,明哨暗哨都有,警惕性極高,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死角,我們的人嘗試了幾次,別說接觸,連靠近到百米范圍內都會立刻被鎖定和驅離,可以確定,是顧家的人?!?/p>
顧家的人,顧誠天可不會對這個女兒如此保護,那么除了顧誠天就只有那個瘋子能做出這種近乎于二十四小時監(jiān)控的事情。